听闻她的问话，柳前辈目中闪过一丝追忆和迷茫，她呢喃自语着。</p>
“我是谁……我也想知道。”</p>
不过失态只是瞬息，她下一秒钟又恢复了那般清冷模样，平静地看着霜云真君，玉手挥舞间青光萦绕。</p>
相比起上次出手对付度厄散人那时候来说，如今的柳前辈要更加强大，更加给人一种无论身处何地亦当淡然自若的感觉。</p>
“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柳前辈手中青光依旧在凝聚，她眉目如黛，除却平静外丝毫不见多余的神色。</p>
霜云真君目光在她和许易身上来回转动，最终深呼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被这个凡人算计的死死的，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拿到轮回树。</p>
“以你的状态，当年至少也是真君地位的存在，我知道的未必有你多。”</p>
柳前辈不做理会，轻声道：“紫尘……他去哪了？”</p>
她的声音很、很温柔，还带有些许害怕，从这个称呼来看，这个名为“紫尘”的人和她关系必定不凡。</p>
许易目中光芒微闪，不难猜出，对方口中说的应该就是紫尘真君了，也是紫尘界仙主一般的存在。</p>
“你是他什么人？”霜云真君面色开始有了变化。</p>
当初就是紫尘将他们这些外界仙众全部抹杀，还布下这无仙诅咒用来杜绝他们自往生轮回当中苏醒。</p>
柳前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玉手萦绕的青芒越发璀璨。</p>
见此，霜云真君也没有追问，缓缓出声回答：“他当年就算再如何强大，面对那种绝境，你觉得他还有什么选择吗？”</p>
闻言柳前辈眸光微沉，却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也不再去多问了。</p>
“这姑娘魂魄还未和你彻底融合，你是主动离开，还是我来动手？”</p>
柳前辈话语平淡，仿佛在说着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p>
霜云真君闻言双目微眯道：“本座与她本就是同一人，何来离开这一说？”</p>
许易闻言目光有些凝重，的确如她所说。</p>
这些仙人虽然大部分都曾经泯灭于那场战争，但还是有人逃过一劫，保全自己的一丝残魂或者是意识入了轮回。</p>
在千百世的岁月当中，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苏醒，那也只是多了那一世凡人的记忆罢了。</p>
对于拥有无穷尽岁月的仙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p>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许易曾经熟悉的宁若溪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往后只会有霜云真君。</p>
柳前辈不言，玉手青芒闪现，气息萦绕间将霜云真君包裹起来。</p>
青芒逐渐变成紫色，一缕缕强大神魂波动扩散，那是属于刚刚那株天树虚影的气息。</p>
“如今的我有能力将宁姑娘的意识暂时唤醒，要如何抉择由她决定吧。”</p>
柳前辈说道，然后在许易的目光下，那被青芒包裹的伊人气息也是开始发生了变化。</p>
随着青芒散去，里面的人影也是重新显露于他面前。</p>
宁若溪神色有些迷茫，有些疑惑，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慌张。</p>
此时此刻，她才做回了自己，而不是被那个霜云真君左右着情绪。</p>
“我……是怎么了？”</p>
她冷艳的面容此刻有几分慌乱，看着许易的眸光带有困惑。</p>
在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有印象，好像全部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但是又完全不是她所会做的。</p>
看着为了给母亲祛毒独自承受了很多事情的姑娘，许易心中未免升起几分惆怅。</p>
他缓步走上前，轻轻擦去这丫头眼角酝酿的晶莹，轻声说道。</p>
“小若溪别哭，爱哭的丫头可不讨人喜欢的……”</p>
这轻轻一句话落下，更是让情绪已经压抑了很多很多年的姑娘爆发了，眼泪如决堤一般涌出，她上前死死抱住面前的男子。</p>
明明一直都有见面，他们却又好像相隔了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一般。</p>
曾经两人之间产生的陌生感也是在此刻烟消云散。</p>
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回到了毒沼山内的时候。</p>
那时她还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因为怕她伤心过度，许易和她说过最多的就是这句话。</p>
爱哭的丫头可不讨人喜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