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
深宫内院之中,有一座僻静的别院,院内栽种了很多绿竹。
这座别院是禁地!
朱府中人,没有家主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此间。
因为这座别院里住着一位能人异士!
约莫十六年前。
当时的朱氏老家主即将退位,正打算从几个出色的儿子中选出新一代的家主。
在奉行实力为尊的世界里,武道家族其实并不怎么看重嫡长子继承制。
谁的本事大谁当权。
而且,也不单单只看个人武力,还要看未来的潜力,以及心性,智谋,理财,为人处世等各方各面的综合才能。
朱氏血脉繁盛,老家主子嗣众多,竞争自然是相当激烈。
朱又玄也参与了那场夺嫡之争。
但那时候,他的胜算并不大,直到他遇到一位算命先生。
自称“命师”之人,姓蓝名东玉,其貌不扬,还是一个瞎子,在石桥下摆摊算命,赚点小钱糊口而已。
朱又玄偶然听人提起,这个瞎子算命很准,就是因为他泄露天机太多,才变成了瞎子的。
“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朱又玄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禁不住好奇便找蓝东玉算了一卦。
万万没想到,蓝东玉居然有真本事,能掐会算,铁口金断,让朱又玄顿时惊天天人,深深折服。
随后,求贤若渴的朱又玄放下身段,礼贤下士,将蓝东玉请回了府中,视之为心腹。
朱又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正是在蓝东玉的出谋划策下,朱又玄开始崭露头角,迅速扭转局面,崛起了,从几个兄弟间脱颖而出,笑到了最后。
此刻,朱又玄精神亢奋,快步走进别院,穿过一片茂盛的绿竹林,来到了一个竹屋前。
屋檐下,温暖的火炉旁。
有一个双目紧闭的白发老者正在悠然品茶,身旁有一个红衣侍女,抱着一本竹简古卷,口齿清晰抑扬顿挫的读书给老者听。
“参见老爷。”
侍女见到了朱又玄来了,赶紧打住,起身敛衽一礼。
“安翠,你先下去吧。”
朱又玄笑着摆了下手,自顾自坐到了蓝东玉的对面,笑道:“先生,有大喜事。”
蓝东玉睁开了眼,露出一双惨白的眼珠子,淡笑道:“这个冬天这么冷,老夫早前算过一卦,不像是要有大喜事的样子。”
朱又玄哈哈一笑:“先生还记得有关沐尚白的那些谣言么?”
蓝东玉偏了下头:“哦,莫非石锤了?”
朱又玄:“岂止是石锤,远比你我想象的要精彩。”将朱荃的话复述了遍。
听罢,蓝东玉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反应很平淡:“就这样?”
朱又玄讶异道:“先生不觉得这是一个一石三鸟的好机会?”
蓝东玉:“何谓一石三鸟?”
朱又玄掰着手指头细说道:
“其一,沐尚白与苏婉晴的婚事基本凉了,第一豪门沐氏与首富苏家联姻失败,对我朱氏是天大的好消息;
其二,沐尚白的孩子在典韦手里,他娶不成苏婉晴,一定怨恨典韦,与宁氏冲突在所难免,只要我们暗中推波助澜,灭了宁氏,夺其家产,轻而易举;
其三,沐氏家族分为两派,修炼《上善若水》的‘水派’和修炼《冰煞魔功》的‘寒派’。
沐尚白是寒派的人,此番他被水派的人出卖,婚事黄了,名声臭了,一定会挟私报复,继而导致沐氏内讧分裂势必更加严重,势力进一步衰落,对我朱氏同样有利,不是吗?”
蓝东玉对此不置一词,反问:“典韦手里那孩子是沐尚白的,谁能证明?”
朱又玄眉头一皱:“这……”
蓝东玉:“武者体内有异血,与寻常百姓不同,与血脉武者不同,‘滴血认亲’是行不通的,一个练武的爹和没有练武的孩子,血是不互相容的。换言之,只要沐尚白不承认那孩子是他的,那便不是他的,谁都拿不出证据指认他,不是吗?”
朱又玄无言以对。
蓝东玉继续反问:“有关沐尚白始乱终弃辣手摧花的谣言,传了快半年了,苏婉晴有提出过悔婚吗?苏家有过任何举动吗?为什么没有,还不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现在冒出一个典韦和孩子,结果又会有什么区别?”
朱又玄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兴奋劲骤降,感觉很可惜:“难道这个消息一点价值都没有?”
蓝东玉:“对朱氏,确实一点价值都没有,但风雨斋掌握了这个消息,却能卖不少钱。”
朱又玄摊手道:“我们也可以卖这个消息。”
蓝东玉摇头:“如果朱氏贩卖这个消息,只会同时得罪沐氏和风雨斋,不划算。”
朱又玄顿时遗憾不已,苦笑道:“那先生猜猜,如果苏婉晴从风雨斋得到这个消息后,她会不会相信,会不会悔婚?”
蓝东玉:“苏婉晴很聪明,也很自负,这样的女人知道什么样的结果对她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