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接到顾砚钦的电话,屋子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直接懵圈。
闻梵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意南,“你不是说顾导没认出你吗?”
“我不知道啊!”姜意南两手一摊,也快哭了,“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俩都喝了酒,压根儿就没打照面,我也是第二天一早酒醒了才认出是他的。发现是他,我立马就走了。他那时还睡着,没理由知道是我呀!”
那晚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呼吸间全是浓重的酒气。房间里全程没亮过灯,姜意南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他们之间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交流。
第二天她酒醒了,骤然发现自己和顾砚钦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他搂着自己睡得很熟。她当时吓了个半死,差点没尖叫出声。
冷静过后,赶紧小心翼翼地下床,囫囵套上衣服,溜之大吉。
后面她去试镜《黎明之吻》的女二,两人见面,顾砚钦惜字如金,近乎冷漠。他根本就没提过那晚的事。
他如何知道是她的?到底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她那晚喝醉了自爆身份了?
姜意南无措地摸了摸额头,太阳穴突突的,疼得厉害。
闻梵声的脑子转得飞快,姜意南一说完她就明白了症结所在。一个人喝多了以后,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别人一问,老底分分钟就揭给别人了。
这姑娘还在这儿想当然的以为顾砚钦不知道是她。事实上人家早就认出她来了。
“姜意南啊姜意南,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可以乱喝酒。别人灌你酒你就不会推吗?”闻梵声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气得要死。
“我怎么没推?我推了,推不了。再说我那天心情不好,就大意了。”姜意南瘫坐在床上,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扑簌簌滚落,径直砸到手背上。
从昨天到现在,接二连三的打击,她一直被动承受着。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皮筋,这会儿终于绷断了。
郁闷,懊悔,绝望,满腹的委屈,汹涌而至的泪意,她终于控制不住,哭了。
闻梵声没看到姜意南的眼泪,内心只觉得烦躁,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就祈祷顾砚钦别给咱们使绊子吧!”
说实话,这个时候沉默是金,缄默不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两人身份有别,又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姜意南根本就不可能找上顾砚钦,也不可能把他供出来。他只需沉默,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于他而言就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他偏偏主动联系了姜意南。
这下闻梵声就不得不怀疑对方的用心了。
说起这位顾大导演,那可真是娱乐圈神一般的存在,多少人望尘莫及。
顾砚钦出生于演艺世家,是根正苗红的星三代。其祖父顾东山是国家一级演员,老艺术家,如今还活跃在各大影视剧中。父亲顾方和年轻时从影,四十岁以后转去云陌电影学院执教,教出了好几个影帝影后。母亲吴远英是昆曲大拿,名震中外。舅舅则是著名导演吴远山,圈内数一数二的大佬。
顾砚钦本人童星出道,五岁开始演戏,十五岁就红透大江南北。二十五岁转入幕后,开始当导演和制片人。导演处女作《苍耳》票房大爆,红遍全网,直接封神,当年就拿了金鸡奖最佳导演奖。后面由其执导的电影电视剧都口碑极佳,让无数观众津津乐道。
他和霍声远、穆惜颜并称“导演三杰”,是真正的票房担当,业界良心。
顾砚钦出道这么多年,风评历来极好。如今事业蒸蒸日上,谁都想跟他合作。他的名气和实力远在姜意南之上,他完全没必要蹭意南的热度。
如此风口浪尖,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时,他却主动联系了她们。其中深意由不得她们不去猜忌。
倒也不是闻梵声阴谋论,觉得顾砚钦此举别有用心。只是事关姜意南的安危,她没有理由不慎重。
顾砚钦在电话里嘱咐她们先按兵不动。闻梵声只好先通知祁俨,暂时停止出台相关的声明,等先见了顾砚钦再做打算。
记者一直蹲着,大家伙也出不了门。只能搁家里干等着。
闻梵声原本想如法炮制,继续爬阳台。但眼下姜意南还怀着孕,自然是爬不了阳台了。
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她不敢再等下去了。这个节骨眼时间就是金钱,他们根本耗不起。工作室那边一团糟——网上控评根本就控不住。花钱撤了热搜,可没过多久又被顶上去了。对家搁这儿等着他们,铆足劲儿往死里踩。
大家伙都还等着闻梵声拿主意。
身为整个团队的核心,闻梵声思索一瞬,沉声开口:“岁岁,你穿上意南的衣服,到家门口引开记者,我和意南趁乱离开。”
徐岁岁不敢耽搁,立马换上姜意南的风衣,戴上口罩和假发,两人身材相似,扮起来还有七八分像。
徐岁岁一出大门,记者立刻就一拥而上,将人层层围堵住。
闻梵声和姜意南等人趁乱溜出了别墅。
雨还在下,天色昏黑未定,冷风呼呼直吹,寒意四下流窜,严丝合缝将人层层围缠。
十月底的天儿,一日冷过一日。
怕保姆车惹眼,闻梵声特意让司机开了一辆别克过来。银色小车穿行于宽阔的大街,车轮滚滚,疾驰不停。
和顾砚钦的见面地点是闻梵声选的,茯苓山庄,一家休闲旅游的度假山庄,位于宛丘市郊,是谢家名下的产业。她家谢予安一早就差助理打点过,非常安全。
两人到的时候,顾砚钦也刚从车上下来。
还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姜意南留意到嚣张的车牌,成串的6和8,格外显眼。
两边的人打了个照面,个个神色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