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凌波镖行的车队,便顶着雾蒙蒙的寒气,伴着鸡鸣声出了开州城。
今日徐莫行特意挑了个早,今天整整一日,都要全力赶路。
只要能在夜间之前赶至黄河渡口到达仪封县,那便万事大吉,别山云再也休想对他下手。
一路上,众人也不多言语,皆是打马赶路,一口气走至午时过后方才在一处官道上的驿站停歇。
虽说寒冬腊月,这官道上往来的行人却不少。
这驿站倒解决了往来行人一口茶水,半口馕的问题。
徐莫行一行人赶了一路肚子也早就咕咕作响了,索性便在此处休憩一会,用个午膳,给马儿喂些草料。
驿站不小,往来商旅不少,里面也算的上些许冗杂。
徐莫行不喜人挤人,便索性选了个靠桅杆的地方,靠在梁柱上掏出一本泛黄册子,便是吴量鹤给他的刀谱细细琢磨起来。
他自武功略有小成以来,一日不敢怠慢,无论风吹雪打,都是每日钻研洗髓经,余下时间便端起刀谱研习,行路,吃饭时也是一心二用。
自登堂入室以来,我愈发能领悟武功的真谛,习武之人,自小勤修苦练,数十载练就一身武功。
武人与常人最大的不同,便是身手的敏锐。在高手眼中,任何动作仿佛都被刻意放慢了几倍,让自己有足够的本能和时间去应对。
其次,便是爆发力。就如胡冲所言,外行用刀,只会用手臂的力量。而内行人使刀,胯、腰、臂同时发力,能爆发出人几乎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个点上,威力岂能小了?
徐莫行忖度着,心道难怪当初吴大哥说,武学大成即使徒手劈金开石,也不在话下。
如今看来,倒是所言非虚。
像王志、庞豹这些人,显然是后天习武,根基不固。比起常人看似厉害几分,却是不中用。
傅昭,别山云这等人厉害些,算是自小到大,根基牢固。
至于像马大哥,张大哥这样的高手,恐怕是天赋异禀了。
倒是自己,一无根基,二无门道。靠着洗髓经和吴大哥几个高人的奠基,竟然也稀里糊涂的小有所成。
‘我如今武功虽有些长进,比起高手来,恐怕还是差了不少。自己这武功约莫应该与傅昭伯仲之间,但是要略逊于别山云这匪头子。’徐莫行心中琢磨着。
‘上次能够击败别山云,全是他自己乱了阵脚,被我找到了破绽。若是在对上他,莫说是我如今有伤在身,不足五成力。就算是全力以赴,恐怕也没有把握胜过别山云。’
‘特别是自己在济南被佛图澄暗算后,他方才知道这是世间能人不少。若是小有所成便骄傲自满,不可一世,那么正如吴大哥山顶之言,纵使十年过去,不过是原地踏步罢了。’
想到此,徐莫行不由得轻叹一声,想着前些日子,倒是自己有些轻浮草率了。像吴大哥那般盖世高人,一箭之威换作是自己,恐怕不如其十之一二。而吴大哥却那般内敛,举足沉稳。
徐莫行暗道这吴大哥,果然是深不可测,自己差太远了。
“一个人在这里作甚呢?”
一声轻呼,香风一阵。
徐莫行抬头一看,却是李清影坐了过来。
自从昨日跟她说了那些,李清影之前都气呼呼地未曾搭理她,却没想到自己却坐了过来。
“二小姐有话要说?”徐莫行收起刀谱问道,他是知道李清影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有事要说。
李清影白了他一眼,靠近些低声道:“你看,对角那桌人,是不是很古怪?”,说罢对徐莫行使了个眼色。
徐莫行寻目而去,只见到在驿站另一角不起眼的一桌,那桌人有七人,皆是身着交领灰布长衣,丢在过往的商旅中,根本不起眼。
若不是李清影提醒,自己刚才琢磨劲儿,竟然也没发现到这几个人。
徐莫行打量了几眼,看着这几人衣着打扮皆是与常人无异。
只是
“发现什么问题没?”,李清影见徐莫行盯了半天,不由得问道。
徐莫行看着李清影,“二小姐怎么看?”
李清影嘟囔了下嘴,手压着朱唇轻声道:“我看那几人,白白净净的,动作扭扭捏捏。你看,你看,那人喝口茶竟然还要用手遮一下,完了还要拿绣帕攒嘴角。”
“恩”徐莫行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清影分析,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