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孩子，仍是主见不够，过于依赖别人了。</p>
也就是这么一摇头，祢衡已经看出了端倪，不冷不热的笑道：“养鸭嘛，还不是随便养。像大公子这种人才，最适合养鸭了。啊哈！”</p>
他越这么说，曹昂心里越发虚，越不敢吭声。</p>
程阳压住怒气，微笑着看向曹昂，循循善诱道：“公子，你有什么话只管开口，说不定，是个绝顶的好办法。”</p>
曹昂看了看冷言嘲讽的祢衡，又看了看满脸期待却又暗含失望的曹操，咬了咬牙，答道：“我觉得，应该把鸭苗分发下去，交给许都城里的百姓。”</p>
【漂亮！早这么说不就完了！】</p>
【这不就是青苗法！】</p>
程阳赞许的点了点头，“继续，继续……”</p>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曹操便已经激动起来。</p>
这小子，程阳这小子说，曹昂已经掌握了青苗之法的精要？</p>
激动之余，曹操也忍不住催促道：“孩子，你细细说来，不用着急。”</p>
有了曹操的鼓吏，曹昂顿时来了自信，有板有眼的道：“是，父亲，长史。我的意思是，咱们单独放养，肯定养不了这么多。不如把鸭苗分发下去，以放款的形势，交给许都的百姓。”</p>
“许都百姓几十万户，哪怕不全算，一家养个三四只，或五六只，就足够了。产出的鸭蛋、新生的鸭崽，都归他们。只需到了夏收秋收，还我们成年鸭就好。”</p>
程阳听罢，默默的点了点头。</p>
【青苗之法，本质就是调节大地主、大官僚之间的利益，对其进行再分配，以此发展生产。】</p>
【把庄园里养不了，也不怎么需要的鸭子，交给底层百姓，让他们来养，让他们进行生产。那么，就可以大大的缓解底层百姓的压力。】</p>
程阳笑了笑，再次问道：“大公子，若是粮米、牲畜呢？参照鸭苗，可否交给百姓？”</p>
话音一落，孔融愣了一下，祢衡也愣了一下。</p>
二人心中隐隐约约触及到了什么，但情急之下，并不是很清晰。</p>
曹昂呵呵笑道：“也可以的，比如我们的粮仓，在经过屯田之后，已经有了许多节余。而许都目前的状况，是荒田多流民多，可百姓手里的粮食比较少。”</p>
“如果，我们能拿出一部分粮食，放给百姓。帮他们渡过荒年，等到秋收之后，再一点一点的收上来。那么，府库会愈加充盈，而百姓也会平安的渡过荒年。”</p>
程阳连连点头，拍手大赞。</p>
他回过头来，盯着孔融、祢衡道：“大公子的青苗之法，如何？”</p>
二人虽然只听了这么几句，可已经明白了其中精要。</p>
即，以府库之有余，补百姓之不足。</p>
等百姓补足之后，再还只与府库。</p>
“你说的简单，那秋收以后，百姓仍是还不上呢？”祢衡质问道。</p>
曹昂不急不躁，缓缓言道：“放出去粮米青苗，他们还不上，我们可以放宽年限。一年还不上，放三年；三年还不上，放五年；五年还不上，我们放三十年。”</p>
“一百石，一年之内还清，收十石利；三年还清，收三十石利；五年还清，收五十石利；三十年还清，收一百石利。若是一家农户，三十年仍还不清一百石米，这就不是农户的错了，这必然是我们的错了。”</p>
许都百姓，每家每户可耕种的面积，大约在五十亩往上。</p>
五十亩的产量，每个季度在二百石左右。</p>
只要不是荒年，每年总能产个几百石。</p>
若是一户农家好几年仍还不清几十石米，那是赋税苛捐的问题，应予以整改。</p>
这个道理，曹昂懂，曹操懂，孔融与祢衡也懂。</p>
二人沉默良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过了片刻，祢衡忽然抬起头，盯着程阳问道：“程公子，这是你的主意吧？”</p>
程阳呵呵笑了笑，“算是吧，也多亏了大公子与荀彧几位老臣。”</p>
祢衡缓缓点了点头，“难怪你一直窝在庄园里，外人都说，你在学做村夫，养狗养鸭，实际上，你却在这里供养万民。”</p>
“好，果然是个好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