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串儿没吃两口，很早就睡下了。害杳娘担心老半天。观察了一会儿，看串儿睡得很香才放下心来，很快沉入梦乡。</p>
串儿听着阿娘均匀的呼吸，这才睁开了眼，悄悄溜出了房间。</p>
今晚有月亮。月色朦胧，不点烛火也能看清楚。</p>
站在院子里，迟疑了片刻，串儿还是决定先看看蒙加是否来了，再开院门出去。</p>
找了木凳正要踩上去，一个人影跃了进来，正是蒙加。他用眼神征询串儿意见，串儿点头，他一把抱起串儿，跃了出去。</p>
两人找了个光线好的空旷地方坐在了地上。</p>
“说吧，你白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p>
串儿直直地看着蒙加，如同盯着以前的生意竞争对手：“在谈具体内容之前，我怎么确定你不会过河拆桥？怎么确定我们能真正合作而不是成就了你失去了我的命？”</p>
蒙加如同第一次看见串儿一般，认真地打量她：</p>
“我不得不认为，我是在跟一个睿智的成年人说话。”</p>
串儿没笑：“这不好笑，也不值得怀疑。在生命面前，任何人都值得尊重，不因为年龄大小而被忽视。”</p>
蒙加站起身，按着左胸慎重地行礼：“我向安拉起誓，诚心与串儿阿妹合作，绝不做对串儿有害的事。”</p>
串儿摇头：“不行。面对财物，神仙都会动摇，你以信仰起誓，我不信。”</p>
蒙加脸一黑：“你侮辱我的信仰？！”</p>
串儿昂头：“你的信仰，不是我的信仰。我的信仰是活着。”</p>
蒙加无奈：“那你说怎么做？”</p>
串儿咬牙：“以你最重要的人起誓。”</p>
蒙加瞪大了眼：他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阿妈。能用阿妈起誓么？</p>
能。他想到：自己不会骗串儿，真心愿意合作，为了阿妈昂头过幸福的日子，母子一起承担风险，这叫同苦。</p>
蒙加按住左胸，望着天，一字一句地说：“我，阿史那蒙加，以我高贵的血统和姓氏，以我最亲最爱的阿妈起誓，诚心与串儿合作，诚不相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不能升入天堂。”</p>
而后看着串儿：“我真心视串儿为亲阿妹，有苦我担，有福共享。”</p>
然后坐下安静地看着串儿，等着她说话！</p>
串儿看着蒙加月光下微蓝的眼睛，终于笑着点了点头：</p>
“不错，我相信你的诚意。我详细跟你说。”</p>
蒙加脸上没有笑意，赌气地望着天。</p>
串儿好笑：“蒙加，你多大了？想来有0多岁了吧？”</p>
“十九。”</p>
“啊？这么小就出来打仗？”</p>
“我们突厥男儿年纪小小就骁勇善战，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我们阿史那家族的男儿天生高大勇猛。我十一岁就杀过人了。”</p>
“哦，这就不奇怪了。你想用钱财具体做些什么事呢？”</p>
“拉拢其他各部，招兵买马。”</p>
“然后......”</p>
“取代可汗坐上汗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