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这话说得不对。五妹妹受了惊吓，看见好端端的人在自己面前殒命，那自然是心有疑虑。阿娘做为母亲，不体恤女儿受了惊吓，却要指责她无心的话，哪有当家主母的气度。”</p>
王氏没想到自己的长子居然会这般指责自己，将几案一拍：</p>
“有你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我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谁有？你这是不孝。她要怀疑自己的家人，她就根本没把这里当家，没把这厅里的人当家人。”</p>
郭钢拱手一礼：“儿子不会说话，可是却是真心希望咱家能和睦，没有其他心思。阿娘勿怪才是。”</p>
“哼！这几年什么没经历？再难我也带着大家过来了。平日里我事事周全，尽心尽力，怎么大家都好好的，偏偏就她那院子会出这样的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p>
莫姨娘插话：“婢妾说句不该说的话，咱郭府一家子和睦那是出了名的，五娘的怀疑无根无据，凭空猜测伤人心呐。”</p>
方姨娘摇着羽扇，声音娇柔：</p>
“五娘这几年在外是吃了苦，姨夫人也遭遇不测，可这苦也不是我们让她吃的，她不能挟怨胡乱猜测啊。”</p>
一身书卷气的苏姨娘，事不关己地用手指轻轻点着脸颊发呆，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定睛一看，莫姨娘方姨娘，包括夫人都看着自己，这才明白，这是要自己也发言，对五娘讨伐一番？</p>
她清了清喉咙：</p>
“大郎先前指责夫人的话，是错误的。夫人，包括我们平日都想多多关心五娘亲近五娘，可阿郎叮嘱过不许打扰五娘，我们就这样远着，居然还会被指责，大家心里委屈啊。”</p>
偷觑夫人，表情好象不太满意，又赶紧补充：</p>
“说实在话，刚才五娘进来，大家体谅她才不说话，让她自己静心安神，免得反复想起那可怕一幕。这样又有什么过错呢？”</p>
郭钢拱手：“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别怪五妹妹。阿娘别生气，儿子在这里给您赔礼。”</p>
王氏撇嘴：“谁稀罕你赔礼，只是要你明白我们的苦心。”</p>
郭淳嚷嚷道：“嗤，她就是在装。谁知道她院子里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p>
郭钏迅速转头看着她：“要不，让你院子也出点啥事，你也来装一装？什么叫不干净？是我不干净？是郭府不干净？若我不干净，那你就是说阿爷不干净？若郭府不干净，那在座各位谁又能干净？”</p>
方姨娘一愣，立即拉住郭淳，自己捂了手绢子，嚎啕起来：</p>
“这是欺负人啊！她自己没能耐，护不住下人，跑这里找姐妹们撒气，算什么本事啊？夫人要为婢妾主持公道啊！”</p>
王氏眼神一冷：</p>
“五娘，你过了。”</p>
郭钏站起身，拉住要说话的郭钢：“大哥，你歇歇，让我来。”</p>
对着王氏：“夫人，明明你刚才也听清楚了郭淳的话，怎么能这样不分黑白地责怪我过了？”</p>
王氏脸色涨红：“什么你呀我的？没规矩。我将下人全支出去，就是想大家好好商量一番，分析一下谁有动手的可能。可是，你一来就闹得一团糟，难道不是你逾矩，不是你过了吗？”</p>
郭钏声音高昂：</p>
“夫人，在我院子里发生的事，是活生生的人突然丢了性命，怎么能诬我院子不干净呢？鲜活的人在自己面前断气，难道一个不干净就能做出全部解释？”</p>
莫姨娘大叫：“大胆，怎么能跟夫人顶撞？就算你视为嫡出，夫人也是你的母亲，你忤逆不孝，官府可以治你罪的。”</p>
郭钏好笑地轻‘呸’，恨恨地盯着莫姨娘：</p>
“你凭什么在这里大叫？你不过是位姨娘，是郭家的婢，无论我是嫡是庶，那也是郭家血脉，有你指责的份吗？”</p>
一向冷冰冰的郭鍊抬头直视着郭钏，眉头紧皱；郭嘉却跳起来冲过去，一个不防一巴掌拍在郭钏脸上：</p>
“你敢训我娘？她就算是姨娘，也是为郭家生儿育女的有功之臣，你算什么？半路回来的野丫头，还不知道是不是郭家血脉？！也许就是外面哪个的孩子！凭什么享用郭家的荣华富贵？”</p>
郭钏急怒之下的话，得罪了一群人，所以，没人上前劝说，只是看好戏地一边瞧着。</p>
郭钢一把拉开郭嘉：</p>
“三妹妹，你是当姐姐的，怎么能动手打人？”</p>
郭嘉挣脱郭钢，大叫道：“我是她姐姐，打她是为了教她。她一个野丫头，教她是她的福分。”</p>
郭钏扑过去，拎着裙子飞起一脚踢到郭嘉肚腹之上，郭嘉捧着肚子“哎哟”连声蹲下去，莫姨娘跟郭鍊一见，怒气冲冲地向郭钏冲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