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宥于身份不能娶她做正妃,可对她却是一片真情。正如我对竹元一样。”</p>
“你确定不是看中了竹元哥哥的外表?”</p>
升平白她一眼:“我有那么肤浅吗?虽然外表也很重要。”</p>
这是什么话?等于没说。</p>
“现在快午时了,赶过去不是去蹭饭么?”</p>
“我到京香苑订一桌席面过去就是了。你不是说,竹元他娘没做营生了,只专心在家做家事吗?”</p>
“嗯,他家香药铺子生意不错。先前是和他家表亲合作,积累这几年,准备自己开一个。货源什么的,至少能保证。”</p>
“那敢情好,我绝对会去看顾他家生意。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是我在打理了。”升平一脸想往。</p>
钏儿无语望天:“蕊娘,你确认你是皇家公主吗?”</p>
升平怒目:“你敢轻视皇室?”</p>
“可皇室有你这么恨嫁的吗?走吧。天气这么热,还要出门,真是受罪。”</p>
“行了。我让瑶红她们在车上放了冰盆,绝对不热。对了,还有冰镇过的绿豆汤和西瓜哟。”</p>
没有仪仗,只带了六名护卫,钏儿带了轻歌,两辆装饰简朴却甚宽大的马车向崇贤坊而去。</p>
刚到竹汐他们门前,却意外地听见屋子里传来伤心欲绝的嚎啕声。</p>
升平不安地靠近钏儿:“怎么了?怎么会有人哭成这样?我都想哭了。”</p>
钏儿心中也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轻轻推门,却见门根本没关。</p>
走进院子,一个青色圆领衫子的四十来岁的陌生胡人,正不知所措地看着竹元,竹元脸有讶异之色,眼泪满眶;莼娘趴跪在地,泣不成声,竹汐半跪着扶住她,也在抽泣着。</p>
竹元看见钏儿他们,擦了擦泪水,满面哀戚:</p>
“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有何事?能不能改日再吩咐?微臣家中有丧,就不留公主了。”</p>
升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钏儿拉了拉竹元:</p>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p>
竹元低下头:“阿爷西去进货,说多进些货囤起来好开店,却不想这次遇上了贼匪,货物丢失不说,还丢了性命。表叔听到随行伙计传来的消息便来送信。我正要去告假,好接阿爷回来。”</p>
“怎么会这样?有什么需要尽管说。”</p>
竹元本想推辞,可看见伤心的阿娘与无助的妹妹,叹息道:</p>
“若能得空过来劝慰一下我娘和妹妹,就感激不尽了。其他的,也只有我去后才能知道。我就不陪你们了。”</p>
回头冲升平点了点头,又对他表叔道:</p>
“表叔,与公主见个礼,我们快走吧。”</p>
他表叔听说升平乃公主,眼神扑闪了几下,一脸谄媚地见了礼,便被竹元催着走了。</p>
升平眼泪流了出来:“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p>
钏儿扶起莼娘:</p>
“莼姨,请节哀,快起来吧。竹汐,你也起来。现在得先想着把鱼叔的事安排好了。”</p>
莼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你鱼叔命途多舛,好不容易生意做上了道,凑钱在西市买下了一间店铺,连他的族人也不敢再小看他,没想到,遇上这样的祸事。而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p>
“眼看孩子们大了,很快要定亲了,成亲了,他也要当爷爷了,却怎么这么没福啊!”</p>
温柔的莼娘一下老了十岁一般,憔悴得很,一直哭个不停,声音慢慢变得嘶哑。</p>
怕她会虚脱,求助地看着轻歌,轻歌二话不说,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终于,安静了下来。</p>
“竹汐,你也莫哭了。现在,你娘得靠你劝慰。”</p>
竹汐已经十五岁,带了胡人血统的小脸艳丽非常。此时眼泪婆娑,任谁看了都会惊艳。</p>
在轻歌的帮助下,竹汐将莼娘安置好,颓丧地坐着,一言不发。</p>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异响,轻歌动作迅速地窜了出去,不一会儿拎了个瘦弱满身血污的小子进来。</p>
小子一看屋子里这么多人,吓得发抖:</p>
“饶命啊,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过路的。”</p>
钏儿觉得这话蹊跷,问竹汐:</p>
“你可认识这小子?”</p>
竹汐无神地看了看,只看见满脸脏污:</p>
“看不清楚,好象不认识。”</p>
升平不耐烦地端起桌上的一杯水泼在小子脸上,那小子条件反射地用衣袖擦拭,钏儿又问:</p>
“好好看看。”</p>
竹汐打量半晌,眼睛瞪大:</p>
“这好象是阿爷雇的伙计,准备一起到新店。这次跟阿爷出门进货的。”</p>
小子磕头:“娘子,是小的啊。阿郎死得冤呐!”***(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