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情绪激动起来：“您以为我没打听吗？您告诉老奴她是难产，一尸两命，说孩子并没有生下来，可老奴打听过，说是孩子生下来，是个小子，活生生的被捂死了，老奴那可怜的女儿，被喂了活血的药，大出血死去。”</p>
“胡说！”</p>
王氏胸膛起伏：“卢嬷嬷，你侍奉我多年，不了解我么？若我那样做了，会不认吗？我会怕你一个奴婢？一个家生奴婢生下的孩子，对我有什么威胁？当时她提前发作，请了太医诊治，可时间长了，大小一起送了命，我何曾做下那样歹毒的事？那时候我怀着孩子，就算我心狠，也要为孩子打算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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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惶恐：“可是，说这个话的人，是您最信任的人。老奴是灌了她好些酒，她才说出来的。”</p>
“谁？”</p>
“今天谁跟您来的？”</p>
“朱嬷嬷。”</p>
卢氏两眼放光，倏地起身：“就是她说的。”</p>
朱嬷嬷脸色苍白，看着王氏恶狠狠的双眼，跪了下来：</p>
“奴婢，奴婢喝了酒乱说的。”</p>
王氏胸口气闷：“说实话。”</p>
朱嬷嬷想狡辩，可是看着王氏冷厉的眼，惶恐地开始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看卢嬷嬷很得夫人欢心和信任，实在不忿，就故意说了那样打击她的话，想着她一个奴婢，也翻不了什么大浪。没想到......”</p>
王氏抬手打了她一巴掌：“恶奴欺主。”</p>
钏儿轻嗤：“其身不正，整日吃酸捻醋，才搞出这么多事来。看着你们，真是累得慌。”</p>
卢氏听了朱嬷嬷的话，一下愣了，多年的精神支柱瞬间垮塌，人迅速苍老：</p>
“怎么，会这样？！”</p>
王氏冷冷地看着她：“你先前说的，关于大郎和五娘的事，可是真的？”</p>
卢氏匍匐在地，泣不成声：“是，的确是真的。老奴错了，罪不可赦，请夫人给老奴一个痛快！”</p>
“你早该死了。”</p>
王氏厉喝，因气怒交加，胸口急速起伏。</p>
钏儿突然叫了一声：“晚了”，脸色苍白地转身向外冲去。</p>
王氏愣了愣，想拉住她，看了看天色，想起一事，惊骇地随后跟上，一边吩咐几名护卫：</p>
“看着她俩。其他人跟我来。”</p>
钏儿来不及叫轻歌，只得上了王氏的车。</p>
车迅速地向王氏庄子驶去。</p>
两人坐在车上，相对无语。</p>
争斗了这么些年，突然由仇人变成了血脉相连的亲人，两人都很不适应。</p>
钏儿虽然惊讶这样的事实，可是，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这个女人，虽然也许是这个身体真正的母亲，那又怎样？这样一个恶毒女人，自己对她又没感情，身份变不变化，自己才没兴趣关心呢。</p>
王氏嗫嚅着：“五娘......”</p>
钏儿抬手：“别叫我，你还是祈求大哥别出事的好，否则，你就是立即下地狱也无法赎罪。母子相残，人间惨剧。”</p>
王氏想辩解，钏儿又抬手阻止：</p>
“别解释。你心地不善，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怪不着别人使手段。”</p>
王氏低着头，轻声道：“难道，我只能被动挨打，才是良善？”</p>
钏儿懒得理睬她，掀开车帘，两眼看着窗外：</p>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准备怎样害大哥？”</p>
王氏不敢抬头：“先灌药，然后将车驶向山崖，掉下去。”</p>
“买通了人？”</p>
“赶车的宋四，随行的，还有庄子里也做了安排。他们会陪他喝两杯。马和车辆也会做手脚。”</p>
钏儿无力：“你这一辈子，所有的聪明全用在了害人上。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唉！”</p>
钏儿两手合什，暗暗祈祷，希望大哥能逢凶化吉。心中后悔因为不信卢氏之言，又想探听卢氏更多隐秘，拖延了时间。</p>
王氏祈祷着：“老天保佑，若能护大郎渡过危机，信女愿意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一生茹素。”</p>
钏儿冷笑：“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佛祖吃不吃你炒的急火玉米？！”</p>
王氏眼泪又下来了，咬了咬嘴唇，继续祈祷。</p>
车转上去庄子的路。</p>
这边的路，钏儿实在不熟悉，可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发慌。</p>
大哥如此俊才，命丧荒郊野外，还是自己亲娘出手，这也太屈了。</p>
大约走了近一个时辰，山路上突然出现几张散落的文书。车停了下来，护卫捡了来递给王氏，王氏看了看，惊骇地跳下车：</p>
“这是大郎的文书。”</p>
有护卫勘察了四周：</p>
“夫人，有车轱辘的印迹，滑向了山崖。”</p>
钏儿骇然地跳下车，扑到山崖边，王氏也连爬带滚地趴在山崖边，哭嚎着：</p>
“大郎！”</p>
“大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