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要去的,是那个储藏着这间博物馆“重宝”的绝密房间,按照米老的说法,里面有物件,是“颠覆级”的存在。
什么叫做颠覆级?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就属于这个级别。
我越往里走,越发密集的脚步声回音,就越让我心里砰砰跳。
难道岭南文化也存在类似“三星堆”的史前文明?
相比与世隔绝的古蜀地区,南岭以南的毒瘴之地,越族文明的祖地之一,岭南地区,除了在神话的层次上,拥有着盘古、天皇氏等传说记载,于考古学的角度,仍然欠缺着确凿的证据。
市北郊倒是出土了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文物,却没有象征着“文明”的灿烂青铜器文化出现。
而放盐整个越族文明,唯一能够与三星堆相提并论的,唯有太湖边的良渚文明。
米老之前跟我提到过,如今的史学界,关于夏王朝的建立者,一部分人认为是百越人,哪怕三星堆文明在青铜器的开发上明显更为辉煌,但是,恰恰因其“与世隔绝”,而无法成为影响整个华夏进程的“正宗”文明。
米老笑言,三星堆被某些人认为是从天而降的外星文明,倒是比之夏王朝论,要更加符合大家的“心水”。
怀着惴惴的心情,我刷开了地下室深处的这扇厚重铁门,两边墙上的灯光应声而亮,露出了一条蜿蜒向下的深邃台阶。
我倒吸了一口不太舒朗的干燥空气,踏步而下。
沿着台阶足足转了三圈,我这才再度来到一扇门前。
显而易见,这里面放着的物件,绝对非同凡响。
我暗自咋舌,同时对于米老的信任和心大,既感动又感慨。
想要从这种地方偷东西,明显不可能,只是,放一个外人进来,一不小心碰碎了或者砸烂了什么物件,就算是他老人家,恐怕也难以逃责呐。
钢筋混泥土的地底空间并不十分开阔,也就是一百多平米的样子,左右是闪烁着警报系统的几排通顶玻璃展柜,不用猜,这铁定是防弹级别的。
能这么藏着的物件,必然是国家级无疑。
人在一激动的时候容易尿急——其实那是肾上激素飙升——好吧,我忍住尿意,按压住心中的狂喜,半晌才拨开步子,往左手边的第一个巨大展柜走去。
一进来我便被这个柜子中的巨大青铜器吸引。
这竟然是一尊人高的青铜羽人像!
羽人高瘦欣长,戴着鸟喙面具,身披羽衣鳞甲,一对长羽收在背后,左手持弓,右手拄钺,赤果的双脚缠着一对青铜蛇。
这造型,完全就是越族羽人的完美形象。
前不久我在靖康海市上看到的羽人祭海的景象,其上的羽人,除了披鳞和踏蛇之外,与这尊羽人像基本无异,而曾侯乙墓出土的棺木侧面漆纹,就描绘着身披“鳞甲”的持戟羽人。
此外,河南辉县琉璃阁59号战国墓曾出土一件狩猎纹壶,器表饰有衔蛇践蛇的羽人形象。
界内已有公论,羽人的传说,正是从百越之地流向中原,换句话说,中原地区的羽人形象,脱不开起源之地的“范本”。
“如果这不是一件臆造品,那么,它必然是最早时期的羽人形象,无限接近于真正的‘羽人’。”我几乎将整个人都贴在了玻璃上,盯着里面的青铜羽人像,吃吃地说。
“哼,信口开河。”一个冷冰冰地声音陡然响起,吓得我那个汗毛倒竖,猛地一推玻璃展柜,整个人往后弹跳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