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灵智,并非全然的新生,而是以打神棍为载体,继承自河伯之眼的。
这种本能的存在,对我而言,很危险。
而我的建议,对它而言,却是阳谋。
“问你个问题。”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刻薄而嘲讽,“蚍蜉撼树当何解?”
听到这句话,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自然是想到了刚才佟老爹说这四个字时那一脸的不屑。
足足半晌,才算过了这股劲。
看着花园里流淌着的迷雾般的夜色,我背过手,不咸不淡地说:“都说四大家之一的凌家是岭南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今日一闻,阁下果然通透。”
读书读多了,可不就活明白了?
不过,夜色中的苍老身影却没明白。
但我并不打算解释,而是道破他的行藏:“凌文海,凌家的老祖吧,憋了半个甲子,可是踏入化境了?”
夜色化开,就像滴入大海的墨汁,顷刻就失了痕迹。
一身布衣的凌文海个子高瘦,鹤发童颜,眉须皆白,只是颧骨太高,两颊失陷,显得本应仙风道骨的风姿变得跟他的出场方式一样,尖酸刻薄。
他的眼窝极深,让我莫名想起了金不换那一双蛊盅般的眸子。
然则,他们的实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距离半个前院,我依旧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凌文海身上的压迫感。
此人,确实已臻化境。
小说里的升级打怪果然都是骗人的,一动就是狮子搏兔,才是现实。
所以,我虽然不爽,但是并不意外。
“你的早夭应怪责于太自以为是。”化境高手凌文海往前塌了一步,当起了惊门神棍,竟然敢断我的命格,“如果你老实呆在鬼市,凭着身上的都城隍庙法器,无人能伤你。”
除了身边寥寥几人,无人知我身上有这么一块能守护玉佩。
只有曾对我出过手的鬼城镇守,那个号称武力第一的阎王武侯,或许能够猜到。
我身上一沉,背后的双手因此用力攥紧了一分。
我眯起双眼,阴鸷地说:“好不容易攒的局,还没开始呢,你就满嘴酒话,也不怕咬着舌头,老人家。”
“哦?听你这么说,我倒是生了点兴趣。”凌文海挥手打散一条试图偷袭的迷龙,嘴里说着兴趣,表情却愈发淡漠,“本来想直接扭断你的脖子,现在——呵呵,当然也是一样。”
他抬起了右手,屈爪就朝我的脖子袭来,一边森然说道:“至于这个局,接下来由我坐庄便是。”
果然老东西都不好忽悠。
哦暗叹一句,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凌家只是一只瘟猪,瘟猪就要有自己腐烂的觉悟,还想喧宾夺主,老东西,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裸的讥讽声刚落,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便在我退出的一步之地出现,无视凌文海的碎金裂石的一爪,握拳砸向了对方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