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稍一寻思,就猜到裴敬可能是要她做什么,果然,她点头后,就听裴敬道:</p>
“做买卖的,同天气甚有关系,我常会在易馆里请人算卜,那孔家易馆每个月收我二十两银利,昨日却险误了我,我现在把这份子钱发给你,你每个月给我推算晴雨,如何?”</p>
此言一出,余舒和行胖子同是愣了,行七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裴敬,眼里有着疑惑和不赞同,裴敬却好似没瞧见他的眼色,等着余舒反应。</p>
二十两可不是个小数,这大易馆真是个黑人的地方,余舒感慨了一下,没忙着应下这好事,而是直言道:“先生就因我昨日说中了一场雨,便将此事委托于我吗,万一我昨天是侥幸蒙中的,您这二十两不是就花错地方了。”</p>
裴敬看她这时却反过来替他着想,不由失笑:“那你昨日是侥幸蒙中的吗?”</p>
余舒一摇头:“自然不是蒙的。”她费工夫算出来,没什么好谦虚的。</p>
裴敬莞尔:“那这二十两你要不要?”</p>
余舒这回没犹豫:“要。”</p>
为什么不要,她能保证自己比那易馆里头算得还准,裴敬把钱给她,绝对是物超所值。</p>
“哈哈,这小子倒是不客气。”行七端着酒杯指了指余舒,虽不清楚裴敬为何突然做了这决定,却没当着余舒的面询问。</p>
酒足饭饱,裴敬结了帐,三个人走到路边,余舒上车的时候,脚下一磕绊,扶着车门站稳了,余光瞄到车轮上绑的一圈红丝线,突然想起来早上忘记了的那件事是什么,就对裴敬和行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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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到东街去买点东西,裴先生和大掌柜先走吧。”</p>
裴敬道:“送送你?”</p>
“不用,走几步路就到了。”余舒后退两步,看着马车转弯离开,才向孔家易馆的方向走去,拍着脑门,口里念叨着:</p>
“嘶,到底是买一根还是买两根啊?”</p>
* * *</p>
马车上,行七看着气定神闲喝凉茶的裴敬,苦笑道:“二哥,你就是有心给他封红包,也没必要这样抬举他吧,一个月二十两,给了易馆还和当,给这么个孩子——”</p>
“你知道昨天中午吃完饭,下雨之前,我上哪去了吗?”裴敬出声打断了行七牢骚,“我上孔家易馆去了,又把当日的晴雨问了一遍,你猜他们怎么告诉我?”</p>
“怎么说?”</p>
裴敬笑道:“他们肯定说没有算错,不会有雨,结果才过了半个时辰,雨就下了。”</p>
行七迟疑道:“这天气的事,本来就说不准十成,即便是孔家易馆,偶尔有一次误算也是常情吧。”</p>
裴敬摇摇头,神色耐人寻味:“昨天小余带了伞你没注意到么,早上那么好的天气,他出门却还是带了伞,这说明他是相当肯定当天会下雨,他甚至连鞋子都换了,要是你,不是十拿九稳会下雨,你出门会连鞋子都特意换上吗?”</p>
行七脸色古怪地摇摇头。</p>
“这就是了,我头一回见他,他就在赌坊里赌易,后来我跟着他,他竟是去了大易馆的书阁抄书,十两银子一块的书牌子,他那穿戴你看着,像是能浪费这钱的人家吗?刚才吃饭时候你也看到了,我开口给他二十两,他都没有客气一下,你当他是没眼色吗,他那是觉得自己有资格拿那一份钱,换句话说——他是有真本事的。”</p>
“嗬,有那么厉害么?”行七瞪眼道。</p>
裴敬摸着茶杯,道:“小余这孩子有些来路,我派人去查过,他那个生病的亲戚,并不是他本家,他是两个月前才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一个摆摊卖小食的妇人,有个精算又懂易的侄子,呵呵,你信吗?”</p>
行七一惊,忙道:“那我们留着他,会不会有麻烦?二哥你还这样帮衬他,要我看,寻个机会打发他走吧。”</p>
“行七,”裴敬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目光沉练:“莫欺少年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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