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明气的牙痒痒,心中默念着不要和哑巴计较,回头想去撕鸡翅膀,却发现两只翅膀已经被余小修一手一个霸占了,那只油汪汪的烧鸡身上除了胸架,就只剩下一根鸡屁股和鸡脖子了。</p>
“...你们合伙欺负我。”夏明明委屈地坐下,拿筷子扒拉着白饭,满身怨气。</p>
余舒他们分毫不受她情绪影响,饿肚子的时候哪有那么多废话说,稀里哗啦地将桌上的美味扫荡了一遍,挺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桌子底下,金宝同他们一样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一只吃光光的菜盘子里。</p>
余舒见夏明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在为没吃到鸡腿不高兴,便道:“行了,不就是一个鸡腿吗,晚上我再买给你吃。”</p>
“谁稀罕。”夏明明轻哼一声,脸上却没了郁色,她倒不是稀罕那个鸡腿,而是想要人关心。</p>
吃饱饭,小二和客栈里的伙计抬了热水上楼,分别送到两间屋里,余舒催促着余小修和景尘回房洗澡,却在门口被景尘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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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看他有话要说,就伸出手,看他在上面写到:</p>
‘你要娶夏姑娘吗?’</p>
“咳,”余舒差点咳出一口血来,“我娶她干吗?”</p>
景尘神色认真起来,低下头继续在她手上写到:</p>
‘你上次说,姑娘家的身体不能给男人看,看过就要娶她,你若和她一起洗澡,睡在一起,你不是要娶她?’</p>
在船上,那天余舒把夏明明从底舱救回来时,为了给她透气,曾解过她衣裳,当时让景尘和余小修回避,是说过这样的话,景尘那会儿并不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后来在林中过那几日,想起来要问,余舒出去打鸟不在山洞,他就请教了余小修。</p>
余小修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说得清楚,就告诉他,娶就是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成婚,男人养活女人,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还要生孩子,在一起过一辈子。</p>
景尘失忆后,虽不通世务,但听余小修所说,大概了解到“成婚”是一件很重大的事。</p>
他们在林中那半月,都是露宿,没床没被,现在投宿在客栈,分好了房间,有床有被,景尘看到余舒和夏明明同房,还要一起洗澡,故而有此一问。</p>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余舒只要一句话就能回答他,然而她却被难倒了。</p>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景尘,不知该如何回答。</p>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没有告诉过景尘她是个女子,之前是故意隐瞒,之后则是顺水推舟。</p>
一开始是为了方便照顾他,男女始终有别,在船上人多嘴杂,后来在林子里又碍着个夏明明,好不容易她和夏明明说清楚了,又忙着赶路,一直没机会和景尘讲明。</p>
她对欺骗夏明明,没什么负疚感,可是对欺骗景尘,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不是对失忆后的景尘,而是对失忆之前的他。</p>
还在义阳城时,景尘就对她很实在,不光没有隐瞒他的来历,就连他命犯计都星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可是她却对他藏着掖着,比较起景尘的真诚,她就显得虚伪了。</p>
其实她是男是女,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影响不到什么,但是因为之前对景尘的欺骗,这件事不知为何就变得很难以启齿。</p>
她是个善于说谎话的女人,大可以找借口搪塞他,继续让他把自己当成是男的,这样对大家来说都方便,然而对着这样信赖且依靠着她的景尘,看着他干净又明亮的眼睛,她就是不想编谎话骗他:</p>
“景尘,其实我是——”</p>
“哥!”一声大喊打断了余舒的话,一直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的余小修在这时候伸手拉住余舒,“我有话和你说。”</p>
景尘看着余小修在他面前把余舒拉走,想要跟上去,却被余小修扭头喊停:“景大哥别过来啊,我们说悄悄话。”</p>
景尘站住脚,看着他们两个跑没了影,夏明明分好了换洗的衣裳,从内室出来找余舒,看景尘站在门口,便问:</p>
“阿树呢?”</p>
景尘抬手指指前面,夏明明想没想便要过去找,却被景尘快一步伸手挡在面前。</p>
“你做什么?”夏明明不悦道。</p>
景尘不能言语,就伸出自己的手,摊开在她面前,上面写到:</p>
‘不能过去。’</p>
夏明明眼珠子一转,伸手指着景尘身后,“阿树!”</p>
趁着景尘扭头的工夫,她一弯腰从他身边溜出去,景尘回头看她跑开,伸手想拉她,抬到一半,却落了回去,是因想起余小修私下对他说过的话:</p>
男女授受不亲,男人不可以随便碰女人。(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