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到睡前，用六爻卜了两个全卦，一卦是问此番考试是否顺利，卦象呈现小吉，且兄弟眼中带有水泽枯木，有贵人出没的征兆，一卦是问纪家同她干系，不意外露了凶相，显然纪家没打算放过她，这让余舒喜忧参半。</p>
* * *</p>
太承司宣布了奇术一科考题的第二天，余舒大清早就到湘王府去排队，不出她所料，一大早湘王府门外就是个人挤车堵的场面，气派的王府大门门外有侍卫把守，只在南角开了一小扇门，一个头戴纱琮的管家站在门内，接待前来拜见的考生们。</p>
“都别要挤，排好队一个个地来，男客站在这边，女客站在那边儿，出示你们的腰牌后，将帖子留下，就在门前等喊你们名字！”</p>
在几名手持铁兵的护卫的虎视眈眈之下，人群莫敢骚动，一个个乖乖排成了队伍，这么一来，女易客们就沾了光，她们人数比男易客要少上许多，排队也更快。</p>
余舒趁乱加塞儿，混到了女客队伍中间，就是这样依然等了半个时辰，才将昨晚写好的名帖递到管家手上，趁机朝门里头看了两眼，是见门房一张长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拜帖，有两个文事正在抄录整理。</p>
参加今年奇术一科考试的考生足有两千人次，不可能一回都让他们涌进去，那堂堂王府还不成了菜市场，何谈威严。</p>
不多时，另一道角门打开，有人高声念了三个人的名字，连同籍贯，就有人兴冲冲从人堆里挤上前，好像中了大奖一般，被侍卫检查过腰牌和考帖，再被王府的下人领进去。</p>
这三个人进去，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出来了，一出来就人围住了，争先恐后地询问他们打听到了什么，都想早一点探听到消息。</p>
可这三个人嘴巴极严，一个字都不肯透漏，费好大劲从人堆里逃出来，一溜烟儿地没了影。</p>
也是，考场如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愿意多给别人机会，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p>
有了这三个人做表率，后头被领进去的几拨人，出来没一个肯开口的，都是守口如瓶，闷头离开。</p>
余舒以为自己来的早，她算着人头，和考生进出的频率，约莫着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轮到自己，就静下心来等候，听听四周人嘴闲议论，不是全无收获。</p>
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一直到王府管家宣布，府里要用午膳，让他们下午申时再来，这期间都没有喊到余舒的名字。</p>
这让就让余舒有点儿纳闷，好像前面看见有几个排队时候在她后头的人，都进去过了，怎么一个上午都没有轮到她，难道是被隔过去了？</p>
看王府关上了大门，考生们不得不散去了，余舒跟着人群，一路去了培人馆，打尖吃饭。</p>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墙不是密密一块，余舒一碗三鲜饺子刚吃到嘴边，培人馆茶楼里就有消息走漏出来——</p>
原来这一上午，被喊进王府的考生们见到的，并非是湘王爷本人，而是这大半年来跟同他一起出游拜仙的一个老管家。</p>
据说是湘王爷回京之后，就病了，身体不适，不便见外人，就嘱托了老管家代为接见考生们，答复他们的疑问。</p>
这点倒是人之常情，谁也不能埋怨湘王病的不是时候，可是另外一件事，就让一群出身不高的易客们想要骂娘了——</p>
“你们今早上发现没，有一些人来的晚，连帖子都没有递，就被喊进去了。”</p>
听这怪状，下面一群人纷纷询问是怎么一回事，余舒吸溜着面条，也跟着竖起了耳朵听。</p>
“嘁，还不是贿赂了湘王府的赵管家，提前就买通了关系，我告诉你们，别不信，照这么下去，像我们这样老老实实地排队，大后天也未必进得了湘王府的大门。”</p>
</p>
下面一片嘘声，怨声载道，你一句我一句纷纷骂开了那开后门的管家，余舒咂咂嘴，没同他们一起出嘴气，她早就过了动不动就怨天尤人、感叹世道不公的年纪，她现在琢磨的，是怎么样私下同那个看门的管家搭上线，若贿赂钱两就能让她少等一天，这笔买卖还是相当划算的。</p>
别看这群人嚷嚷的厉害，真要是他们有钱有门，谁不愿意花钱占个先机，可这贿赂，也得讲究个关系，没门没路，找不着肯收钱的人，有钱都没处使。</p>
余舒一碗面条吃完，就想到了一个人，能帮她提前进去这湘王府的大门。</p>
在培人馆对面的街上坐上轿子，轿夫询问：“姑娘，现在就回家去吗？”</p>
“不，你知道太史书苑在哪儿吗，朝那儿去。”(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