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哑然失笑，这叫什么理论，她赢是正当，输了就一定是别人出千吗？</p>
“你不信？”</p>
余舒不置可否，只道：“看来你运气很好。”</p>
她摸了摸衣袖底下多戴的两条黄水晶珠子，心想既然姜嬅如此自信，她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p>
很快的，庄家就算出了这一局的赌金，有一千三百七十八两，多余不计。</p>
“买定离手，请诸位放好桌上明瓮，如有挪动，视作诈赌，希望各位不要坏了规矩，让在下难做。”</p>
崔芯第二次摇了铃铛，警告一声，见赌客们全都收了手，这才从童子手中接过一柄铜锤，说道：</p>
“这一局彩头余满，中一只暗瓮，是赢十三两，中两只暗瓮，是赢一百三十七两，三只全中，则赢庄，除却全场赌金，还有这一整套十二件纯金肖像相赔——第一只，开！”</p>
话声落，她就一锤敲开了台面上第一只暗瓮，从碎裂的陶片中，露出一只两寸高低的金象，童子上前捧了，展示给在座赌客——</p>
是虎像。</p>
人声顿时起伏，不乏有那么一两个猜中。</p>
“第二只，开！”</p>
是鼠像。</p>
响起了一片唏嘘声。</p>
“第三只，开！”</p>
是猴像。</p>
有些客人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分明是下了大注，又一个没中。</p>
“一虎一鼠一猴，请卜中的客人起身示意，待我上前检查明瓮。”</p>
余舒环眼一瞧，只有三个人起身，看样子只中了一个，再一扭头，就见身边的人站了起来。</p>
余舒多少还是感到惊讶的，真让她蒙中了。</p>
于是问道：“猜中了哪个？”</p>
姜嬅歪着脖子，一手绕着发梢：“你猜呢。”</p>
余舒摇摇头，她巴不得姜嬅三个全中，好叫崔芯这个庄家赔钱的。</p>
不一会儿，崔芯就检查过那三个客人。都是中了一个瓮，童子端着银盘，当场拨了赌金，连同他们下注的银子，也一并返还，该多少是多少，竟没分毫记错。</p>
等到崔芯来到余舒和姜嬅面前，前者先对余舒拱手礼道：</p>
“余先生今日有空赏光。”</p>
她倒明白，没有道破余舒身份，不然今天这局，可就做不下去了。</p>
姜嬅因为听说庄家是十二府的世家小姐，见到她对余舒这样客气，就有些奇怪地扫了余舒一眼——</p>
难道薛大郎认的这个妹妹，不光是个小易师么？</p>
余舒端坐着没动，受了崔芯一礼，也没有仇人见面的横眉冷对，只是淡声道：“我陪朋友来玩儿，你忙你的，不必管我。”</p>
崔芯识趣地转向姜嬅，笑道：“这位先生好运气，不知中了几个呢？”</p>
姜嬅把手一摆：“你不会自己看么。”</p>
崔芯也不计较她态度不好，拿起桌上明瓮，先后打开了看。</p>
“恭喜，您中了两个瓮，”崔芯检查了三张字条，转手从童子那里接过银票同银两，搁在姜嬅桌上：</p>
“这是您赢的一百三十七两，外加下注一百五十九两。”</p>
中了两个，也难得了。</p>
闻讯，在场赌客多是羡慕地望向姜嬅，隔壁那小老头竖了根拇指道：</p>
“小兄弟有一手啊。”</p>
崔芯留下赌金，就退到后头去算筹了。</p>
姜嬅赢了银子，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p>
余舒问她，她便如此回答：“我还当能全中呢，那一套生肖小金像不错，赢了回去，补给薛大郎做生辰礼物多好。”</p>
余舒听到这话，难免记起些不快之事，再看姜嬅，突然又不顺眼起来。</p>
“既然赢了钱，我们走吗？”叫她干看别人赢钱，好没意思。</p>
“走？”姜嬅勾起嘴角，看着不远处正在收拾的赌桌，眯起眼睛：</p>
“薛大郎难道没告诉你吗，我进了赌坊，不赢哭了东家，是绝不会走人的。”</p>
赌堂后面，崔芯坐着喝了口茶，吩咐立在面前的管事，慢条斯理道：</p>
“外面找茬的来了，你再去取几套金器，今日我要做个套儿，叫她们输得连这道门，都出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