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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就走了，只是这话气势弱了一大截。</p>
何氏“呸”了一声，对闻声赶出来的杨氏和郑长河道：“晦气！咱今儿早上还高兴着哩，叫这婆娘一搅和，弄一肚子气。”</p>
杨氏已经听青木说了这事，明白柳儿娘是将对郑家的仇恨转到张家头上，忍气劝道：“气啥？反正你今儿没吃亏，还把那婆娘打了一顿，应该是出了一口气才对。就是可怜赵锋那娃儿，也不晓得摔坏没有。这要是有个好歹，那不是让三哥儿两口子没法活了？”</p>
张大栓跟郑长河则站在柳树下，嘀嘀咕咕不知说啥。</p>
菊花进屋抱了小葱出来，送到何氏面前，劝道：“娘，瞧小葱见你就笑哩。你也甭气了，更不要有抵命的想法——她那命能抵得过你这命么？咱家去吃饭吧。你跟人打了一架，出了力气，该饿了，我做了火腿小白菜汤哩。”</p>
几人听了都绷不住笑起来。</p>
何氏接过小葱，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道：“我也就是那么说，才不要给她抵命哩！哼，我活得不知多滋润，陪她死？脑袋叫驴踢了差不多。”</p>
说笑了几句，各自回家吃晌午饭。</p>
晌午，何氏果然喝了一大碗火腿小白菜汤，喝完长出了口气，夸菊花这汤做的好。殊不知是她吵架生气，嗓子干着呢，这汤不就正好赶上润喉了！</p>
菊花抿嘴笑道：“娘，今儿这汤是葡萄做的。”</p>
何氏惊讶地笑道：“葡萄这么出息了？这娃儿就是个灵泛的。”过后，又当面夸了葡萄几句，小女娃十分欢喜。</p>
闹了这半天，有些神疲力竭，饭后一家大小正准备歇会儿，黑皮进来说，有两个官差在门口求见张老爷。</p>
张大栓正喝水，闻言差点呛了——他这辈子也没被人称呼过张老爷，咳嗽了几声，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槐子：“你去瞧瞧，这是咋回事？”</p>
槐子跟菊花相视而笑，道：“怕是送信的来了。爹，你也见见。他们看在杨子的份上，叫你一声‘老爷’，那是尊重。”</p>
于是让进两个官差，一番寒暄客套后，表明来意，果然是来送信的。</p>
张槐跟张大栓就细问他们详情。</p>
菊花见两人虽然恭敬，却并不十分在意，一差役赔笑道：“回张老爷和大少爷的话，小的就是奉命来送信，详情也不大清楚，张老爷不如瞧瞧张秀才的书信，不就明白了？”</p>
扫一眼张槐，该不会是张秀才的哥哥跟爹都不识字吧？</p>
菊花故意问道：“槐子哥，小叔来信了，怕是交代他去哪儿了，你快瞧瞧，跟爹娘说说。真是怪的很，咋这信才到哩？那流言传得比信还快——”转向两个差役道——“官爷不晓得，有商人从湖州府过来，说小叔他们三个叫官兵给抓走了。这两天下塘集都在传这事，急得我爹跟我娘头发都白了几根，村里人也耻笑埋汰我们几家。刚刚为这事还跟人打了一架哩，差点打死人，赵秀才的弟弟和娘都受了伤，才用马车送去集上瞧大夫哩……”</p>
那两个差役听了菊花的话，脸上煞白，互相瞧了一眼，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张大栓的面前，不住磕头，把张大栓吓了一跳。</p>
菊花心里冷笑，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定是没把这趟差当回事，在路上耽搁了。若不是他们延误，也不会发生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p>
她对槐子使了个眼色，槐子点头，温声问道：“两位差大哥，这是为何？有话起来说。”</p>
两个差役只顾磕头，连声道：“都是小的们误事，叫张老爷受罪。张老爷大慈大悲，饶过小的吧——可不能将这事儿跟学政大人说，不然小的二人没命了。”说完碰头不止。</p>
张大栓见两人额头都碰破了皮，心生不忍，以为他们遇上了烦难事，便要叫起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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