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郑重一礼,说道:“父亲,儿子不后悔,天下何人无人骂,天下何人不骂人。”
嘶!
刘彻闻听此言,突然感觉心中某根弦被拨动,掩面一副疲惫不堪模样,挥手道:“好了,你也下去吧。”
刘据拱手一礼,说道:“父亲先行休息,儿告退!”
刘据退后两步,便直接转身出了宣室殿,在刘据关上殿门的一刻,刘彻的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脸色也是一脸笑意。
“天下何人无人骂,天下何人不骂人。”
刘彻嘴中喃喃,声音在这安静的宣室殿回荡,手中拿起一份竹简玩弄,刘据说的不错,这个天下没有不再背后说人的人,也没有不再人前说人的人。
若是因为仅仅怕被骂,而不去做一些事,如此如此,岂不是畏手畏脚,岂不有妇人之仁。
“哈哈哈。”
刘彻大笑一声:“善,我儿有文皇帝之风!”
话说两边,刘据出了宣室殿之后,刚走几步没多远,就听到殿内传来皇帝老爹的笑声。
刘据嘴角一笑,皇帝老爹终究是想通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皇帝老爹是何等人物,简在帝心,就这事而言,只是因为他关心自己。
关心则乱!
只要给皇帝老爹一段时间,这件事的利弊,他肯定是能想通的。
刘据摆手示意春佗,说道:“春佗,命太官令备一些膳食,去给父亲送去。”
春佗弓身一礼,笑道:“诺!”
刘据淡淡看了春佗一眼,又是一笑,缓缓下了台阶,他知道春佗恐怕已经备好膳食,有备无患,这是他们这些奴才应该做的。
至于春佗为什么没有说破,无非就是身份问题,他只要说已经备好之语,间接就是谢绝了自己的好意,谢绝自己对皇帝老爹的孝心。
这还是比较轻松的说法,严重的就是我已经备好了,就不用皇太子操心了。
这是大忌,春佗一个服侍两代帝王的人,这其中的道道他自然是明白的。
“老奴恭送皇太子!”
春佗看着刘据走下台阶的背影,挥了挥手,一群小黄门连忙端着膳食从玄关处走了出来,正如刘据所想,他春佗已经备好膳食。
春佗转身来到宣室殿门口,附耳听了一会,皇帝刚刚的笑声,春佗也是听到了,不过他和刘据不一样,听到含义也有所不同。
他不知道皇太子给皇帝说了什么,可他知道皇帝此时的心情,肯定是高兴无比,能和这时候比较的,恐怕也只有元朔元年发生的事了。
春佗又回头看了刘据刚刚站着的位子,元朔元年发生的大事,最让皇帝高兴的事,就是这位皇太子的降生。
春佗嘴角一笑,说道:“启奏陛下,皇太子命臣准备了些膳食,看在皇太子一片孝心的份上,您就吃食一点吧!”
“呈进来吧!”
春佗听见刘彻的话语,连忙推开殿门,十多人鱼贯而入。该收拾屋子的收拾,该摆放餐食的摆放,动作轻盈,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