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笑可比献身容易多了，她刚松一口气，却看到哈迪斯缓缓眨了下眼睛，平直的嘴唇线条出现和缓的弧度，冷酷的脸部轮廓也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而‌了一‌始的锋利感。</p>
但是他的身体绷得更明显，漂亮有光泽的黑发落到她的额头上，脖子上的手指没有任何力道，温度却比刚‌烫。</p>
他距离她更近了。</p>
泊瑟芬看到他身上的黑雾剧烈波动，又散开落到地上去变成狰狞的蛇躯，带着某种生殖寓意的雾蛇在黄金的床底下交缠如交合。</p>
她甚至能感受自己身下的床底发出微弱的声响，就像是他失控的神力拱起了大床。</p>
泊瑟芬表情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对眼前这个冷脸的神有多大的杀伤力，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笑容不敢再动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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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下的身体过于柔软，她细微的喘息声就像是催情的报信，让哈迪斯无法控制自己地将轻放到她脖子上的手，缓移到她的肩膀处一用力，将她拥入怀里。</p>
泊瑟芬像是团四肢无处安放的包子，被放入危险的热气里等着被蒸熟，她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就被这个占有欲十足的怀抱给困紧锁住。</p>
一条黑色的雾蛇不知道何时爬到她脚边，带着湿热的触感，紧紧缠绕住她颤抖的脚踝。</p>
泊瑟芬有些抗拒地蹭了蹭床板，想要将那条面目可憎的雾蛇压碎，小腿刚一用力，就听到身上的男人低声喘息一下，声音暗哑得不正常。</p>
所有动作都凝固住，泊瑟芬的长发落在他手臂下，脸颊边是他胸膛下猛兽出笼般的心跳声，她轻声提醒：“我已经完成契约了。”</p>
这个提醒是那么无力，对方的力量强大到就像是大象面对蚂蚁，她是蚂蚁。没有听过这么悬殊的力量对比下，强的一方会真的跟弱势的一方讲公平。</p>
抱着她的男人像是一点都没有听到，他将她重新压回床上，强健的身体带着压迫的力量俯下，眼看冲突要一触即发。</p>
泊瑟芬的手已经摸到枕头下，刚碰到冰冷的短剑，就感觉肩头一重。哈迪斯已经将脸深深埋入她的肩窝处，手臂横放在她头上，将她的枕头压出凹痕。</p>
他的气息凌乱，甚至像是痛苦的呻-吟：“好吵。”</p>
泊瑟芬手指一抖，不太理解哪里吵，四周除了篝火的噼啪声安静空旷得可怕。就连多彩的墙壁上，所有会窃窃私语的海豚跟纸片人都被赶出去，就剩下鸢尾跟百合花摇曳着。</p>
“‌面很吵。”</p>
泊瑟芬茫然地听着他接近抱怨的呢喃，他柔软的黑发蹭得她下巴皮肤很痒，勉强垂眸的时候，就看能看到他乱开的发丝下，他苍白的耳朵轮廓。</p>
她努力地跟着专注地听了一会，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可是压着她的男人却身体颤抖起来，好像真的被什么吵闹到神经线开裂。</p>
鬼魂暴动的哭泣，在黄铜墙壁‌响起来，尖锐的痛苦跟疯狂的诅咒动摇着王宫外墙的地基。</p>
哈迪斯头疼欲裂地想要躲避开这种无孔不入的噪音，他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总算得到一点安慰。</p>
夜晚的冥神宫殿，永远是最难熬的。所以不管是死神还是睡神，或者是倪克斯都受不了这里的噪音，搬到厄瑞波斯边沿自己建立新的居所讨一份安静。</p>
只有他无处可躲，因为鬼魂本身就是在死亡里哭泣，而他就是死亡。</p>
哈迪斯的忍耐被这些噪音折磨到消失，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爱情的力量也在怂恿他继续下去，只要更深地陷入到她如甜蜜的身体里，哪怕无法躲避诅咒也能在噪音里得到欢乐。</p>
他的呼吸平稳了下去，唇却已经轻贴上她皮肤，恶毒的欲望之箭不放过任何机会攻击他的理智，拉扯着他去放纵自己。</p>
突然一双手摩挲过哈迪斯发烫的脸颊，撩开他的头发，捂到他的耳朵上。</p>
然后她低声问：“还吵吗？”</p>
哈迪斯所有动作都停止了，没有回答。</p>
泊瑟芬又调整了一下手掌的力度跟姿势，将他的耳朵压得更实，自言自语念叨一句，“听不到了吧，难道是耳鸣？”</p>
要是耳朵自己出问题，确实没什么用。</p>
哈迪斯依旧同一个姿势，像是耳朵上停留了蝴蝶，他一动弹蝴蝶就飞走了。</p>
泊瑟芬见到他安静下来，身体也不怎么紧绷，甚至呼吸都平稳就知道他不觉得吵了，难道神的听觉比较好，所以能听到她听不到的噪音？</p>
不过他总算是安静点了。</p>
疲惫感像是潮水一样压过来，泊瑟芬累的慌地闭上眼，刚要睡着的时候她又皱着眉睁‌眼。身上的男人乖巧到不可思议，他的身体重量没有压到她，甚至是他还调整了脸的姿势让她捂耳朵的时候，不那么累。</p>
难得这么温馨的时刻，泊瑟芬也不想打破，可是……</p>
“哈迪斯。”</p>
她为难地停顿了一会，终于说出口。</p>
“你压到我头发了。”</p>
哈迪斯：“……”</p>
然后他默默将压到她头发的手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