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时琛避开输液管的针头,轻轻握住她未受伤的左手。
骨节分明的指拂过她额间散落的碎发,动作细致轻柔。
五年了,似乎她还是没学会怎么照顾自己。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打开,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御时琛微微侧目,眼风扫过她,“她的伤,怎么样?”
护士抬眼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病人的脑部受到重击,情况还不算稳定,等醒过来之后需要再做更详细的检查。”
护士把输液针拔掉,临走前又交待了他几句,才离开。
御时琛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哪怕五年前,她那么狠心决绝,可是对她,他依然硬不起心肠。
这次之后,他不会再放任她一个人!
手术室,走廊外。
程以沫是几个小时前的姿势,靠着墙,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林安哲打完电话,回来找人,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程以沫默不作声地把下巴磕在膝盖上,脸色苍白,抱着腿的手臂上,有明显的血迹。
所以,她也受伤了?
林安哲想了想,到底还是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停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轻咳一声,“程小姐,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虽然他跟程以沫没有什么交情,不过她此时这副模样,确实很容易让人动恻隐之心。
况且,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能武断地认为就是她为了报复薛悠璃做的。
程以沫没有理会他,眼睛明明看着前方,但是眼神呆滞,视线没有焦距。
林安哲动了动唇,正要再说话。
程以沫却忽然开口,视线紧紧盯着他身后的那堵墙,嗓音紧绷,带着几分颤音,“是我丢下她逃跑的!我明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丢下她一个人,我是不是很坏?很恶毒?”
在听护士说了薛悠璃的伤势后,她当场就吓傻了。
她很害怕,如果薛悠璃就这么死在了手术台上,那她岂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林安哲见她如此自责,原本对她的怀疑也被打消了。
说实话,从某方面来说,程以沫也是个受害者,他又何必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呢?
而且这个女人对御时琛有多痴情,他一直看在眼里,她就算真的黑化,他也能理解。
林安哲不擅长安慰人,轻咳一声,开口道,“其实吧,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经历过这种暴力场面?”
程以沫望着他,突然激动开口,“今晚这些人会拦住我们,都是我的错!”
“怎么可能是你的责任?”林安哲摆了摆手,实在不太擅长安慰人这种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哪能料到……”
程以沫从刚才到现在,内心保守煎熬。
她很后悔,也很自责,如果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压根就不会答应安娜。
程以沫身侧的手攥得很紧很紧,像是在下什么狠心。
下一刻,她猛吸一口气,突然拔高音量,情绪激动地对他道,“我知道这些人会在那里出没!是我!是我故意带悠璃过去的!”
闻言,林安哲脸色顿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