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要是老子有霹雳车,就够这帮曹狗们受得了……”由于奇袭强行军的缘故,加上道路艰难崎岖,吕蒙军根本无法携带任何的重型器械。安置在河畔用做阻敌之用的拒马都是临时制造而成,看起来相当简陋。
“吕将军,有小部曹军攻上岸来了……”都尉董最一手持刀,一手提盾,(书友东门醉客串)急匆匆地跑到吕蒙跟前。
“阿最,你小子是不是被风吹傻了?”吕蒙应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这还禀报什么,有这工夫不如给老子把他们赶下河去……”
被吕蒙这一骂。董最非但没有羞恼,反而如吃了仙丹似的浑身上下一片舒坦,憨憨地一笑后,大声应诺道:“诺!”
“这小子!”望着董最远去的背影,吕蒙笑骂了一句。
。。
十数名曹兵初一登上东岸,就遭遇了极为猛烈的攻击。无数敌方士卒提刀扛盾,从四面八面围攻过来。
“杀!”双方的士卒犹如身怀血海深仇的死敌一般,不顾一切地缠斗在了一起。
而事实上。双方的关系也与血海深仇没有太大分别。虽然士卒与士卒之间并无私人恩怨,但这场战争却,决定了双方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亡!
锋利的刀枪锋刃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血样鲜艳地光芒。一抹抹的鲜血,随着刀枪的挥舞劈刺喷洒到了半空,随即在寒风中冷却……
第一批登岸的十数名曹军,在几倍于他们的吕蒙军士卒的夹击下,支撑的越发艰难,脚步逐渐地后移。但他们可退却的空间实在有限。
身后就是冰冷地潦水。而且还不断有其他同伴要上岸。
“没有退路了,拼死一个是一个!”先行登岸的曹军中,有一名都伯。他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厉吼一声后,发狂似得迎着对手的刀枪就冲了过去,“杀!”
“杀!”受到这都伯的激励,剩余的八、九名曹兵也形同疯兽一般地复冲向前,如磐石一般迎接着一波一波的激荡冲击。
陆陆续续地,有后继的曹兵登上了岸,加入到战团之中。
相比起这里,其他几处强渡的曹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数拒马成一字形架放在河边,用以阻挡曹兵的登岸。紧挨在拒马之后的,是一排枪盾兵。巨大地塔盾整齐地树立着,用以格挡袭来地箭矢。盾牌的中间,特制了一个枪孔,士卒手中的长枪就从枪孔内刺出。
再往后,又是一排长枪兵。丈二地长枪从盾牌之间的隙缝里伸出,与前排枪盾兵的长枪组成了一道密集的枪林。
登上岸的曹兵刚刚立足之后,就不得不面临这片枪林。由于缺乏冲刺的空间,加上拒马的阻拦,他们的攻击很难施展开来。
攻击施展不开。非但自己要处于被动捱打的局面,同时还拖累了后方的渡河曹兵。河面上地排筏变得越来越多,便如同下了饺子的锅面一般。
对方的弓箭手是不会客气分毫的,射出的箭矢也由普通箭支变成了火箭。由于排筏太过密集,闪躲的难度倍增不止。
不时有曹兵中箭或是着火,在痛苦凄惨的哀号声中跌落河中。掉下河的人,无论是否懂得水性,在这冰冷的河水中所能做地事情相当有限,而且还要面临己方排筏的误撞。一旦落水,基本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所幸的是,由于时间很紧,吕蒙来不及制作太多的拒马。察觉到这一点的曹兵将士,开始掉转排筏,尝试寻找类似第一批登岸士卒那样的地点。
登岸的曹兵逐渐增多,投入战斗的吕蒙军也越来越多,厮斗变得越来越惨烈,双方谁也不愿退却半步。
有几段河岸,已经开始尸积成堆。沸腾的鲜血,由身体飞到空中,由空中落到地面,在地面冷却后,又流入河中,与浑浊的河水混合起来。
。。
土丘上,吕蒙一直都在观战。
这场渡河之战已经进行了近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两军倾泻的箭矢就不下于十万支,付出的伤亡也已到了上千的程度。
夏侯渊军的攻击虽然犀利依然,但却已有了锐气衰微的趋势。渡过河的士卒最多时能达500人,但也只能维持在这一数字。不惜伤亡的吕蒙军,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死死地抗击着对手的冲击。
“再有半个时辰,夏侯渊的这拨攻击也就歇了……”吕蒙目光如炬,对战局做出了判断。
但就在这时,斥候突然传来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利用此处的激战为掩护,夏侯渊所部骑军悄然南下,在南面20余里的潦水一个窄浅河段强行洇渡。吕蒙虽然在那里部署了一部军卒,但仍是难以抵挡。
听到这一惊人消息,本应吃惊的吕蒙却只是冷笑一声:“夏侯渊,你果然来了这么一手。幸好,老子也早有准备!”
。。
5000军卒在昭武校尉潭雄的率领下,朝南面夏侯渊骑军渡河处急行而去。
谭雄这5000人,是吕蒙事先就安排在两处渡河地点之间,以提防夏侯渊暗渡陈仓之用的。吕蒙特地安排了人手密切留意夏侯渊所派斥候的动向,结果发现,对方斥候对南面一处窄浅河段多做了几番勘测。
根据这一情况,吕蒙猜测夏侯渊可能会使出暗渡陈仓的计策,暗中留下了一手。
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
吕蒙与夏侯渊隔潦水激斗的同时,一直尾随在夏侯渊之后的张任也率军向老对手发起了主动进攻。
处于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原本应当首尾难顾的夏侯渊,尽展其“虎步关西”的卓越指挥才能。以2000步卒正面阻击,2000精骑一分为二,从左右两翼对张任军展开机动式攻击。
由于是在平原,无险可屏的川军,面对夏侯渊精骑的游击绞杀,应付起来相当困难。
…………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天天际。喊杀声响成一片,仿佛到处都是战场,到处都有厮杀。
北风的啸声,便似无数妇孺的呜咽,持续不断!为一个又一个逝去的生命,哭泣着,哀恸着……
。。
正如吕蒙所估测的一般,曹军的渡河攻势一再衰竭,非但无法前进半步,甚至反被逼迫得后退。
同时,空中飞舞的箭雨也在变弱。长达两个时辰的对射,消耗的箭矢简直到了惊人的地步,而且对人的体力意志力也是一种煎熬。无论是哪一方的弓箭手,都已无法维继。
近半个时辰没有动上一动的吕蒙,舒展一下手脚,嘿笑了笑。
这里基本已不成问题了,至于南面,吕蒙也不怎么担心————由于潦水处于枯水期,水位相对较低。在南面的窄浅河段,以骑兵直接洇渡并不是不可能。但,也绝不如想象的那般简单。
且不说河水寒冷等不利因素,战马背负着一个顶盔束甲的人洇渡时速度肯定相当有限。只要有足够的兵马扼守河岸,夏侯渊以骑兵洇渡奇袭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
然而,巨大的变故在此刻再次出现,这一次,是真正地惊住了吕蒙……
夏侯渊原本已然见微的攻势,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高炽起来。
数千生力曹军步卒,架抬着排筏再度冲下了潦水,开始强渡。但,这并不是最让人吃惊的。
在步卒渡河地点的两翼,数千曹军精骑从黑夜中涌现,随即如潮水一般跳入了河中,开始直接洇渡。
眼尖的吕蒙军士卒,惊愕地看到————曹军骑兵的战马两侧,似乎有两个圆鼓鼓的东西,但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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