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她立刻站了起来,感觉想哭。</p>
她不想在霁月面前哭,不知所谓,莫名其妙,太难看了。</p>
霁月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问她:“你是还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p>
去而复返,磨磨蹭蹭,定然是有话要说的。</p>
“没有。”口是心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p>
却没想到没有两个字出口时便成了一丝哽咽。</p>
他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他又不是笨蛋。</p>
问她:“谁欺负你了吗?”</p>
“嗯。”她点头又摇头。</p>
谁能欺负得了她,是她自己欺负了自己,还把自己欺负得想哭。</p>
这世上怎会有她这般蠢钝的姑娘,跌跌撞撞一生,竟不知何为情爱。</p>
她后悔了,后悔送他通房了。</p>
这些话,她怎么说得出口。</p>
他又问他:“谁欺负你了?”</p>
“除了你还能有谁敢欺负我。”</p>
可事实上,敢欺负她的人太多,连她自己都要欺负自己一番。</p>
“别哭,我以后不欺负你了。”</p>
看她真伤心了,他话也温柔多了。</p>
她没有哭,只是眼睛湿了。</p>
他伸手轻轻去刮了她秀气的鼻子,透着雾气的眸子便被她使劲压了回去。</p>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p>
他终究是放了她的手腕,拍拍她的胳膊,要她走。</p>
“我再说一句,你还没有娶妻,不能让奴婢怀了身子。”</p>
她跟个老母亲一样步步谨慎的嘱咐,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却疼得撕心裂肺。</p>
他才17岁,第一次有通房,她怕他会不懂这些。</p>
“……”她懂的可真多。</p>
虽然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懂得挺多的,但这话由她嘴里说出来,并不会让他太舒服。</p>
霁月便说我知道。</p>
朝歌便转了身,一转身,眼睛又蒙了雾。</p>
想要快步离开,脚下却有千斤重。</p>
想要快刀斩乱麻,斩断这一切搅扰她的情缘,内心早已兵荒马乱,抽出的刀毫无章法,挥刀断情情更浓。</p>
她不想再回忆,回忆却接踵而来,就像洪水排山倒海,挡不住。</p>
韩公子来府上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原由打了韩公子,她气冲冲的来找了他质问,辱骂,然后被他亲了,她却不知那也是一种喜爱,骂骂咧咧,一抹嘴走了。</p>
那是霁月第一次亲吻她。</p>
跨出门槛,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门槛,她平日不知从这里走过多少回,今个却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p>
走出去后她怔怔的在门外面台阶上坐了下来。</p>
“七姑娘,您这是?”</p>
锦言见她坐下来,走出来询问。</p>
“离我远点。”朝歌对于锦言这个人充满了忌惮,她一点不想让他靠近自己。</p>
锦言只能离她远一点,选择进屋了。</p>
他得把外面的情况和屋里的人禀报。</p>
过了一会,霁月也就出来了。</p>
抬眼便瞧见小姑娘迷迷瞪瞪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也不知道是想要闹哪样。</p>
又许是他想多了。</p>
“怎么坐这儿了?”他稍微俯下身来弯腰询问。</p>
她无话可说。</p>
他说:“天要黑了。”</p>
她无话可说。</p>
他说:“今天累了一天了,我真要歇息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p>
她无话可说。</p>
他又特别为她解释:“你不是刚给我送了两个通房吗?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