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过问那么多，只是让初月晚这么依靠下去，初月晚一边摸着镯子，一边絮絮叨叨道：“小舅舅，你说，景郡王要是给父皇办事，得办得如何不好，会受到削爵软禁这种惩罚？”</p>
云锦书疑惑了一下，好像没有听说过要给景郡王削爵的消息，转念一想明白过来，这大概又是晚晚一个奇怪的梦。</p>
“晚晚，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会被削爵软禁的。”云锦书说道。</p>
初月晚不懂他的话：“为什么？”</p>
云锦书：“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p>
初月晚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只能捏紧了他的手臂。</p>
“留他一家平平稳稳地活着，已经是立功后皇上的恩典。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云锦书说，“只要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即便有时候做的事情过了一点，也无可厚非。”</p>
“小舅舅说的是父皇么。”初月晚问。</p>
“对，皇上真的，特别特别在乎晚晚和皇后娘娘。”</p>
“太子哥哥呢？小舅舅？”</p>
云锦书听到她的问话笑了：“太子殿下也会的，我就……看你们的面子了。”</p>
初月晚跟着他轻轻一笑。</p>
云锦书到底没有完全对她解释清楚。</p>
其实若只是领了皇上的命令去调出真颂国的阴谋，应该是只有功劳而不至于兔死狗烹的。可偏偏皇上还在试探他，是否真的和真颂有一丝二心。</p>
若景郡王心思活络了，怕就不好留人了。</p>
但这些事情，并不需要晚晚知道。</p>
他想着，搂住已经几乎完全贴到自己怀里的初月晚抱紧。</p>
初月晚愣住。</p>
云锦书完全没察觉，小小的姑娘像个软乎乎的奶团子，抱起来还像小时候一样。毕竟他也长大了许多，个子一年比一年蹿得猛，已经超过比自己大很多的太子殿下。小月晚虽然也长，但是始终长不过他。</p>
就还是个很需要保护的小孩子。</p>
但此时在他怀里已经心理年龄二十来岁的初月晚彻底红透了脸。</p>
好在灯比较暗啊……看不见啊……</p>
初月晚贴在他胸前，仿佛感觉到他衣襟里面一块硬硬的东西硌着耳朵，应该是那个长命锁吧。</p>
“小舅舅，你答应晚晚的话还记得吗？”初月晚忍不住问道。</p>
云锦书被她一提，记忆忽然回到那个雪夜的冰河。</p>
“什么话？”云锦书明知故问。</p>
初月晚闭上眼睛，紧张得狂跳的心脏慢慢回落。</p>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要是小舅舅反悔了，或者答应了，她都会惊慌失措。</p>
但是忘记了嘛……也是完全合理的。</p>
在小舅舅濒临死亡的重伤之后，那个“做新娘子”的承诺，显得就有些无足轻重了。</p>
只要他活着就好了。</p>
晚晚不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子。</p>
小舅舅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p>
“那应该是晚晚记错了吧。”初月晚说着，安然继续蜷缩在他怀中。</p>
夜晚的寒风吹过窗前，呜呜咽咽，像小鬼的悲鸣。温暖安静的室内安稳和睦，仿佛再也没有比这更值得人流连的时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