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丰富的人,会比寻常人等要敏感。”贺旗苦着脸从朱九九的魔掌下逃了出来,坐到一边,认真的说道:“这种人我见过许多,他们的世界很奇特。”</p>
“文艺青年吗?”朱九九微微的嘲讽道:“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个文艺青年,哪有拿着本人间词话跑到绿皮车上感叹什么江山信美的?”</p>
“所以我会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贺旗的眼神有些黯淡,转过头去,淡淡的说道:“他们游离在幻想和现实之间,生活在自己所构架的世界之中,对于这个世界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偏执和洁癖,然而这样的世界,却是不存在的。”</p>
“什么意思?”朱九九深深的望着窗前的那个男人,像是察觉了朱九九的目光一般,贺旗转过身来,微微的笑了一下。笑起来的时候,他眸子中似乎有一缕阳光一亮。</p>
“他们很多疑,他们很排外,他们痛恨任何偏离他们世界的人和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去相信那些组成他们愿意去相信的人,也会面无表情的在怀疑产生的那一刻将这些人视为敌人,他们的感情即坚定又脆弱,他们的信任毫无保留却经不起任何的挑拨,一见如故,再见陌路,大概就是他们感情生活的真实写照。”贺旗收起脸上的忧郁,灿烂的微笑着说道:“并不需要有事实,只要让他开始怀疑就好了。”</p>
“你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吗?”朱九九愕然的看着贺旗,说道:“难道就不能解释吗?难道就不可以有争执吗?谈恋爱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吧?”</p>
“那位画家,是什么样的人?”贺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问道:“这恐怕是第一次吧?”</p>
“没错,听老爷子说,这家伙都没怎么谈过恋爱,有过一次不成功的初恋,虽然只是十几岁时候的事情,可他的表现却冷静的吓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夜,第二天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谈笑风生了,后来老爷子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很快就结了婚,然后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小三,居然让他迷恋的连家也不回了,这样的人的确很奇怪。”</p>
“不是奇怪,只是洁癖罢了,精神洁癖,对于破坏他幻想出来的世界的人,有一种冷血刻骨的仇恨,这样的人很敏感,很多疑,也很果断,不会给别人任何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会选择像大多数人那样在分分离离,哭哭闹闹中完成一场恋爱,他们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只会认为自己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情,甚至还会为自己的果决而自豪,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在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这么简单,剩下的事情,他会自己去做。”</p>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般清楚?”朱九九疑惑的望着贺旗那张充满淡淡笑意的脸,心中涌过一阵恐慌,喃喃的用蚊子振翅般细小的声音问道:“你,你也是这种人吗?”</p>
“我只是读过很多书,见过很多人罢了,没有那么变态。”贺旗淡淡一笑,心中的叹息却又能有谁听得到呢,每个人都有孜孜不倦去守护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或许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完全不存在的世界吧。</p>
“这老头怕也是个有病的。”朱九九有些干干的说道:“这种儿子换做是谁都要头疼半天,他一养就是两个,真不知道这老头又有什么特殊的爱好。”</p>
“没事拿着摄像机到处乱拍,老年人喜欢这个的可不多见。”贺旗笑了笑,怕朱九九觉得尴尬,于是说道:“去查查那个见到女人两眼冒光的家伙吧,画家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还要亲自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读书是一回事,做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那个两眼放光的家伙还是那般放浪形骸,我们不妨送他一场风花雪月,让他这辈子都永生难忘。”</p>
“这个根本不用查,老爷子自己说的清楚,不是在夜店就是在酒吧,要是搭不上姑娘,那就去橘州二街,那里洗浴遍地,物美价廉,这家伙虽然有病,可也知道省钱,去夜店酒吧就是乱逛,碰见女的就上去搭讪,被骂的心烦意乱了就去洗浴,你要是想动手,去那里等着就是,不过先说好,不要打我的主意,这种变态我想想都恶心,一个不小心杀了可是要坏事的。”</p>
“你吗?”贺旗笑着看了一眼朱九九,说道:“怕是没办法让他永生难忘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