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话说完,两人戴好了装备,直奔此行的目的地——重光精神病医院。
这不是何敏第一次来,而每一次,她都会有一种精神病果然是精神病,和我们正常人就是不一样的深切感触。
她一个成年人有着稳定的三观尚且还有这种感触,更遑论曹玮这样的未成年人。再加上一般人往往都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所以她当然要防范着点,可不能让曹玮变得和他们一样了。
“等下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别太吃惊,也别和他们深入交流。这些人脑子虽然不正常,但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嗯?”到底是没见识过,曹玮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而只把这当做是何敏在小瞧自己,所以他嗯了一声的,就挑着眉毛说道。“你该不会觉得我连精神病是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吧。”
“这些人和你以往见过的不一样你看到之后就知道了。记住我的话,别搭理他们!”
说完这话,何敏轻车熟道带着曹玮去登记,然后领着曹玮的就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走。
而这一路上,曹玮也算是见识到了,何敏口中的这些不太正常的精神病到底是有多么的特殊。
“梵高的一生是凄苦的一生。别看他现在作品卖的那么贵,一副向日葵能拍出上亿港币。实际上这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了怎么收钱,天堂也收不到美刀啊。而他活着的时候,那是连饭也吃不起。很多时候都需要他的穷兄弟去接济他。”
“可以说,除了一个固有的天分之外,他能有这么大的艺术成就,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生活对他的磨炼。”
“一个时常感受痛苦的人,才能发现这个世界不一样的一面。也只有一个沉浸在自己痛苦世界中不能自拔的人,才能以艺术的手段表现出常人所根本无法理解的瑰丽色彩。这是我一直坚持的,以痛苦来造就艺术的原则所以你们想要跟我学画,就要先学我,没事就先往自己身上插三刀再说!”
这话听得曹玮直龇牙,因为从理性上判断,这个家伙的观点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伟大的艺术家,像是梵高、贝多芬,都是在病痛、贫困的折磨之下才磨炼出了足以传世的经典作品。就好像梵高被贫穷疾病折磨了一辈子,贝多芬到最后创作出命运交响曲几乎已经是个聋子了一样。这的确是激发自己艺术灵感的途径没错。但前提是,你也要有这个艺术细胞啊。
也不确定人家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就怂恿人家往自己身上插几刀,也难怪你会住这里。
神仙还不止这一个,比方说还有一个家伙就拿着个剧本在跟身边的人讨论。
“昨天斯皮尔伯格又给我打电话了,问有什么好剧本,是不是可以给他推荐一下。我跟他说,现代人已经看惯了男欢女爱,你侬我侬。要弄就弄个大点的。正好最近我看到一本小说,写的是把恐龙复活搬到现代的事情,我感觉这很有搞头。只要找个好特效公司把恐龙做好,那观众还不拼了命的掏钱要到电影院参观?做得好了,不说出个1234这样的续集,光是周边都能卖到手软。”
“哎呀,他居然跟我说这个点子不行,说没有大明星出场没有人愿意掏这个钱?我叼他老母的,当时我就跟他说,爱拍拍,不拍滚。你这种成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的犹太佬,哪凉快给老子去哪待着吧。”
这人也是个人才。如果曹玮记得不错的话,《侏罗纪公园》这本小说也才刚刚发布。哪怕说去除掉关于他和斯皮尔伯格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故事,单就眼光来看,这个家伙的眼光也已经是够刁钻的了。
这就是这个精神病院不同凡响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还不止这些。越往前走,里面的精神病就越奇葩。有念叨着国际货币调节,金融股市动荡,马上就是一波大崩盘的金融神棍;有拿着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黑板上大书特书,大喷特喷,恨不得在爱因斯坦质能方程式后面再添几笔的物理民科;还有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只是埋头在一顿稿纸上写写画画着复杂数学公式的数学奇才。
真是数学奇才,曹玮驻足在边上看了有一会儿。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在黎曼猜想的求解上已经有了相当精深的研究,虽然说距离得出能够确定这个猜想成立的正解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但他体现出来的这个数学功底,就已经是不在很多大学的教授之下了。
这种人都能被关进精神病院,这地方也太藏龙卧虎了吧。
“你这个地方的欧拉乘积公式不该这么代入,你应该这样然后求出这个然后再转入到素数的计算函数领域。这样看的话,你的计算步骤就可以节省一大步,顺带还避免了多余的验证性工作。”
写东西的病人没有理他,曹玮也不以为意。只是在何敏警告的眼神中和她直接离开。而直到他走了之后,这个病人才抽出了一张纸,开始按照曹玮刚刚说的笔笔画画了起来。
“不错,这么做的确节省了一大部分验证性的工作。小伙子,你很有思路吗,在哪个学校工作?咦,人呢?”
曹玮此刻正在受何敏的提溜,她板着脸的就拧起了曹玮的胳膊肉。
“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和这些人交流吗?你是一点都不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