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烧得很旺，比我们的篝火大多了。”徐宝不解，“可能是辽人怕冷吧！”</p>
“篝火很多，比我们营寨的篝火密集许多。”上官胤回道：“为防我军夜袭，对辽军来，明亮些总是好的。”</p>
“辽军的斥候和游骑兵比我军多出许多，要是为了防夜袭，早已足够了！”方连山摇摇头，“现在天气愈干燥，哪儿有军营一或两帐篷间就一大堆篝火的？辽军擅长野外行军，帐篷密集处，更要严防火灾，他们连这都不懂？加之我与幽州间貌合神离，以辽军的凶戾性格，岂有不趁机报复之理？事出反常，必有阴谋。我断定，辽军主力已经转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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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众人俱神色凝重。</p>
“那……那辽军主力是什么时候溜掉的？去哪儿了？”萧厚启惊问。</p>
“辽军斥候和游骑兵主动出击最频繁最激烈的是什么时候？”方连山转向参与侦察的已升为游骑尉的徐宝。</p>
“九天前！”徐宝肯定道：“那天我们打得最激烈，每次遇敌虽不多，却是一股接一股。”</p>
“莫非辽军撤回了新州？”李德广早摊开地图，沉声道：“为防我军追击，故意留下这空城计？”</p>
“好一招金蝉脱壳！”蔡袭重重地击打手掌，“竟让他们逃脱了！现在追，哪里追得上？”</p>
“若燕王叔父能早些与我们一同出击……”萧厚启叹息一声。</p>
“若辽军撤退新州后，真回了辽国，那倒好办了。”方连山指着地图，“辽军此番南下，耶律斜轸为主帅率二十万大军为左路攻幽州，而耶律休哥为副帅率十万大军为右路攻云州。现在右路军耶律休哥仍在攻打云州的杨老将军，并未传来撤退的消息，身为左路，负有统帅和照应的职责，耶律斜轸敢撤回辽国吗？而且，以耶律斜轸的雄心，他是绝对不会在依然拥有重兵的情况下认输的！这样回辽国，他如何向大汗耶律贤交待？”</p>
“不回辽国？难道……”萧厚启大惊失色，“难道他想从新州向西，与右路军耶律休哥兵合一处，去攻打云州？”</p>
“对耶律贤多多少少我还是了解的，这个人的智谋可不简单哪。”方连山苦笑道：“换作我来指挥，我定然会命令耶律斜轸从新州向西，沿着桑干河，直取云州背后的寰州，切断云州与大后方朔州和代州的联系。如此一来，云州抗敌的杨老将军可就危险了！”</p>
“我们应该立即拔寨起营，火救援寰州！”蔡袭指着地图，急道：“我们只要挑选精兵，日夜兼程，穿越飞狐口，应该能在应州一带截住耶律斜轸！”</p>
“你能用精兵，耶律斜轸难道不会挑选精锐骑兵吗？他们可都是骑兵！”李德广心中剧痛。</p>
“此事应立即禀报父皇，飞通报给齐王和杨老将军！”萧厚启急得团团转，“”可我们这……这大军不能动啊！“</p>
“不能动？”方连山亦急了，“杨老将军乃国之柱石，现在你我们的军队不能动？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杨老将军陷于危难吗？”</p>
“我……”萧厚启欲言又止，急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p>
“方将军息怒！”见方连山就要去拉扯萧厚启，李德广忙劝阻，无奈道：“这不能怪吴王殿下！这……这是陛下的密旨！攘外必先安内，燕王一直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此次辽军南下，朝廷军进入幽州腹地，一是为抗辽，还有就是…”</p>
“还有就是防止燕王背叛大梁，投降辽国！”萧厚启示意众人坐下，缓缓道：“燕王要想夺取帝位，恐怕只能借助辽国。我们此番不仅要监视燕王，而且还要趁机恢复朝廷对幽州以南各地的影响，所以我先前才会同意去向各地要粮要兵。要想削弱燕王对幽州以南各地的统治，可不是一件朝夕可以完成的事情。就是现在辽军退了，我们也要借抗辽之名守在这里，请神容易送神难嘛。此事，还请诸位保密。”</p>
“刚才是我着急了，险些错怪了你。”方连山有些歉意，“萧兄，事情紧急，能不能让我率右卫军的精锐去堵截耶律斜轸？德广、蔡袭他们定能助你对付燕王！”</p>
“路上心。”萧厚启紧紧握住方连山的大手……</p>
屯骑都尉上官胤紧急齐右卫军三千精锐骑兵，游骑尉徐宝为斥候头目，率百名骑兵先行出。</p>
美思子坚决要与方连山同行。</p>
王颜却是身体孱弱，又有箭伤在肩，无法前去，送出营帐后，默默地看着篝火旁的方连山与美思子双双翻身上马。</p>
“我会让人送你回洛阳……”回望一眼楚楚动人、目泛泪光的王颜，方连山狠下心肠，就要扬鞭抽马。</p>
“不管是在洛阳，还是在高丽，我都会永远等着你！”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紧靠帐门的王颜突然高声喊道。</p>
“我不适合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方连山不敢回头，不顾美思子的诧异，飞驰而去，消失在黑夜中。</p>
坏人！你让我如何去爱上第二个男人？火光映在王颜晶莹的脸庞上，娇艳如花，两行清泪滑过，纯洁的笑容是那样开心，温柔而依恋的目光，望向爱人消失的无尽黑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