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方连山笑脸答应着，将饭菜在篮子里装好……</p>
夜色沉沉，几个影子隐没在树林间。</p>
“有什么动静没有？”方连山沉声道。</p>
“还没有。”张升悄声道：“祥和商行四周都埋伏了兄弟，如果有银子运出，定然知晓。”</p>
“奇了怪了！”方连山蹙眉道：“这银子是怎么出去的？难道……”</p>
“地道！”张升肯定地头。</p>
“等到下次出银日，给我把附近的6路水路统统监视！”方连山咬牙切齿。</p>
“是！”张升心道：“方叔，其实打入祥和商行也不是什么难事，您又何苦亲自进去？太危险了，不如……”</p>
“鸿达。”方连山头又隐约作痛，“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听了你的回报，我愈觉得这是事情的关键。不定，这是找到芊芊的线索。”</p>
“您就放心吧！”张升握紧了拳头……</p>
又到出银日，天黑许久，方连山正在树林焦急等待时，张升来报。</p>
祥和商行果然有地道，他们将银子数箱堆积到洛水南岸的一个码头，正要装运……</p>
码头上，数支火把燃起，数名汉子正忙着将大木箱抬上大船，四周戒备森严。</p>
从草丛中露出头，却见丁无谓正在船旁指挥，跑来跑去，忙得大汗淋漓。</p>
过了半个时辰，所有的木箱都运上了船，丁无谓忙走到一艘船旁，隔着帘子，恭敬道：“大人，所有的箱子都上船了，这事竟劳动大人，的惭愧。”</p>
帘子掀开一半，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冷冷道：“幸苦你了，你的功劳我记下了。开船。”</p>
“谢大人！”丁无谓大喜，恭送船队离去。</p>
那白胖子的身形好熟悉？方连山头痛得似要裂开，却是想不起……</p>
方连山做事踏实，“偶然”间在管事面前表露出有些数学天赋，加之送礼到位，很快便在前店账房处做了学徒……</p>
“方叔，我们知道那船队将银子运到哪儿了！”张升神情凝重，“那船队从洛水转入黄河，又顺着大运河下了江南，最后停靠在杭州码头，可他们竟然将银子放在了江南韩家的仓库里！”</p>
“江南第一绸缎庄，韩惟深？”方连山惊道。</p>
“我们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还敢背叛我们！”张升怒道：“那韩家将祥和商行送去的银子一半留在了库房，一半却以自己的名义存入了四海钱庄！王八蛋！”</p>
“韩家一向恭顺，其中定有什么玄机。”沉吟一下，方连山缓缓道：“先不要动手，毕竟他们是江南世家的代表，树大根深。去向韩家摊牌，如果他们拒不合作，不要留下一片瓦。”</p>
“是！”张升躬身领命……</p>
“阿宝，我要去和老友相聚。”账房老头儿将柜子锁好，“今日的来往账目你做便是，做好后放在抽屉里，我明日再来检查。”</p>
“您老走好。”方连山忙打开门，恭送账房出去。</p>
四处张望了一番后，关好门，用早配好的钥匙打开柜子，方连山细细地翻阅各册账本。</p>
我靠！赚这么多！方连山愈看愈心惊……</p>
“方兄恕罪！”韩耀祖诚惶诚恐，脸色苍白，“前番齐王借征讨赋税，打压韩家，那时方兄又生死不明，无奈之下，家父才答应和齐王合作。请方兄放心，我们绝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方兄的事！”</p>
“前番？”方连山冷笑数声，“那齐王这么多年就没放银子在韩家？航海贸易的许多银子，韩家恐怕也孝敬齐王了吧！”</p>
“方兄饶命！”韩耀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只韩家，江南许多世家大族都是脚踏两只船，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不过，许多世家其实都是向着方兄的！从今后，我韩家只忠心于方兄，不敢再有二心！”</p>
“不杀鸡怎能吓猴！”方连山面色一沉，“看在韩兄曾救过我一命的份上，从此后，四海钱庄和泰安商行从事的买卖，韩家再无机会参与！爱心基金也交出来吧！”</p>
“这……”韩耀祖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这不是将我韩家逼上绝路吗？方兄……”</p>
“我也不愿如此。”方连山平静道：“本来我以为我活着回来，韩家会站回自己的队列。没想到，近来，祥和商行竟将更多的银子存入了韩家！韩家没有人间蒸，我已经是念了旧情，希望韩兄好自为之！”</p>
“方兄且慢！”韩耀祖一把将方连山拖住，哀求道：“家父早已病重，近一年来，韩家其实是由我在主持。方兄平安归来，父亲便想要我断了齐王的联系，可是……可是我现清清姑娘还活着！有人用清清要挟我……”</p>
清清？方连山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倩影，忍着剧痛，忙扶起韩耀祖。</p>
原来韩家有意无意地开始拒绝和齐王的暗中合作，准备全心全意倒向方连山势力。不想一日有人拿着清清的画像找到韩耀祖，威胁道，若不合作，韩家将面临朝廷的无情镇压，且清清也将性命难保。</p>
“更让我心痛的是——”韩耀祖闭上眼，落泪道：“画像上，清清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清清瞎了！”</p>
眼前一片猩红模糊，双目刺痛，方连山的头猛地炸开，倒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