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叹了口气,略显焦急,“秦将军和卫将军都已经来了多时,正等着陛下召见了,这汲黯大夫怎么一连说了两个时辰还不走?”</p>
小侍看出春陀的不耐和无奈,深以为然,“要小的说,汲黯大夫也真是不懂事,老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打进退呢?现在正是陛下对匈奴用兵大胜的当口,在这个时候劝陛下见好就收,这不是不识时务么?”</p>
“嘿!”春陀顿时有些生气了,“你小子懂什么!这些事也是你能议论的?就不怕我撕了你的嘴?”</p>
小侍干笑两声,好不尴尬,心道你老不也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就看不出来我这么说是在拍你马屁?</p>
春陀警告了小侍一声,还是走了进去,对正一手抚着额头看上疏的刘彻道:“陛下,两位大将军已经等了很久了。”</p>
“哦?”刘彻闻言,竟然露出一丝如蒙大赦的轻松神色,“那还不叫进来?”</p>
“诺。”</p>
汲黯的话被打断,又恼又哀的站在那里,看向刘彻的眼神满含“怒其不争”的意味。</p>
“这个,汲大夫,你方才的话朕已经都听见了,朕会好好思量。这样吧,你就先下去,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刘彻对面前这个昔日的夫子道。</p>
“是,老臣告退。”汲黯摇头叹了口气,悻悻然退了下去。</p>
在门口碰见正要进来的秦城和卫青,两位年轻人俱是行礼,“汲大夫。”</p>
汲黯本不想说话,但见着了秦城和卫青若是不说些什么又觉得有些气不过,这便冷冷道:“老夫怎敢当两位大将军如此大礼?现在的朝堂,可都是唯两位将军马首是瞻,老夫一臭石耳,不敢当了两位将军的道。两位,请吧。”</p>
“汲大夫说哪里话,这让我等好生羞愧!”卫青忙道,把姿态放得很低。</p>
“大将军如今盛名享天下,有什么好羞愧的?”汲黯冷哼一声道,“只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两位将军身居高位时,只要不忘了万千死去的将士和他们留下的孤儿寡母,老夫就替天下人多谢两位了!”</p>
说罢,扬长而去,姿态张狂又显不忿。</p>
“卫兄,不用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各在其位各谋其政而已。”秦城见卫青有些失神,神色略微黯然,便拉了他一把。</p>
刘彻召见秦城和卫青时,先是笑着夸赞一般,然后便说起了实际问题。</p>
“如今你俩同列大将军,不再是闲时练兵要人、出征打仗要粮便行,军中诸事都要经过你俩之手,日后再有战事,粮草辎重这些都需要你俩亲自过问,这些你俩心中现在可有数了?”刘彻看着面前的两个心腹爱将,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淡不去,这两个将军给他挣了太多的面子和功绩。</p>
“卫青本是一介马奴,幸得陛下垂青方能为大汉建功,承蒙陛下封为大将军,臣无时无刻不是如履薄冰。陛下方才所说之事,臣定当殚精竭虑以为谋之。”卫青肃然道。</p>
“臣少在上谷,为筹建骠骑营尝闻些许事,也知这其中之辛劳。”秦城见卫青说的严谨,便也说的不明不白,他心想反正人家跟着刘彻这么久了,自然是能体会刘彻意思的,自己现在不熟悉朝堂中许多事,还是谨慎为好。</p>
“能知这其中辛劳是最好。秦城你在上谷做过郡守,卫青跟在朕身边也这么多年,朕不担心你们俩的能力,就怕你们俩大意。”刘彻点头道,“此番你两人出征,离开长安时带马十几万,回来时不过只剩四万而已,算上辅兵民夫运输粮草辎重时在途中的消耗,健马驮马损失甚大,今年九大马场成年可供出征的马匹已然不足十万,若是再有大战必然供给不足。现今李广请命出战,朕已应许他们稍后发兵河西。此役之后,良马我所剩无几,再要满足出征之需,必得等到来年。朕今日找你们来,不是跟你们复述这些事实,而是要问你们,日后大汉与匈奴之间大战必然更加频繁,消耗必然更大,作为大将军,总领兵马事,你们可有法子解决眼下的困境?”</p>
卫青听了刘彻的话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秦城闻之却是心中一动,他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希望,就看今日刘彻如何回应自己接下来的进言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