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怎么办?”桓曦和把王乐瑶拉到一旁,看向坐在榻上狼吞虎咽的女子。

王乐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昔日的公主,如今就是一个乞儿,威仪和尊贵都没有了,只是本能地要填饱肚子。把姜齐悦交出去,绝对比把她藏起来容易得多。一旦被萧衍发现,可能还会连累到两家。

可王乐瑶忽然想起永安寺劫持自己的那个人。

自己的一念可能是别人的生死。

“我听父亲说,皇帝把废帝和废太子都杀了。”桓曦和在她耳边低语道。

王乐瑶听了后,震惊不已。

自古新君登基,对于前朝的皇室,无外乎两种做法,或囚禁,或流放。萧衍登基之前,曾跟大臣约定过,会放废帝和废太子一条生路,让他们善终。这才压下了朝堂上极力反对的众臣,得以顺利登基。

难道,他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姜氏皇族赶尽杀绝了?

王乐瑶觉得浑身冰冷,那两个人,曾经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尤其是废太子,总是和颜悦色地同她说话,有时候,还会帮她去秘阁里找外面很难找的书。虽然废太子是父亲的学生,多少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会帮忙。但堂堂太子肯花时间帮她这种小忙,已经很难得了。

“外面到处都是陛下的人,只能先把她藏到未央居去。”王乐瑶试图冷静地分析,“这事你我都扛不住,更不可能将公主平安地送出城。我得回去告诉伯父和长公主,请他们定夺。”

总要为姜氏留下一条血脉。汉人的朝代更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绝人脉,历朝历代的新主都会奉行。

萧衍却打破了这个惯例,实在是太狠了,狠得令人心寒。

“阿瑶,你可想清楚了,帮她得冒很大的风险!”

“尽力而为吧。”

桓曦和觉得阿瑶以前是不会管的,大概姜齐悦让她想起了废太子。怎么说废太子跟她的父亲都有数年的师生之情。

人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

而且,桓曦和知道姜景融隐秘地喜欢着阿瑶。只是阿瑶在男女之事上迟钝得很,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屋中的三个人瞬间都紧张起来。

姜齐悦已经被训练得似兔子一般,一下就钻回了屏风后面。

此间万籁俱寂。

王乐瑶的心跳得很快,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她小心问道:“谁?”

“王家娘子在里面吗?我是荆州来的,主上有请。”

这人说得隐晦,“主上”是荆州旧部对萧衍的称呼,她在永安寺的时候听过。

皇帝竟然微服到了这里!王乐瑶的心几乎跃到了嗓子眼。

桓曦和低声问她:“是谁啊?”

“陛下。”王乐瑶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桓曦和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留在这里,我去把陛下支走。”王乐瑶定了定心神。

桓曦和不放心,“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放心,我跟陛下有些旧交情。倒是你,千万小心。”

桓曦和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乐瑶深呼吸了口气,开门走出去。外面的人见到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态度十分恭敬。

萧衍独自坐在屋中等着,他的雅座在回廊居中的位置,是整个洛阳馆视野最好的。临街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淮河和熙熙攘攘的大街。和煦的春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虽然生得有几分凶相,但鼻梁高挺,轮廓如刀劈斧凿般,跟建康城里弱不胜风的贵公子,是完全不同的气象。

王乐瑶走过去,恭敬地行礼,“小女见过陛下。”

萧衍看着她,那双柔如春水的眸子,透着股淡然坚定,好像世间万物在她眼中,皆如微尘。

她若立于显阳殿中,着皇后袆衣戴十二钿黄金步摇,八雀九华,该是何等的凤仪。

“你很紧张?”

王乐瑶似乎被他戳中了心事,双手猛地在袖中收紧。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萧衍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抬手将她发髻间一枚快掉出来的珠花重新插好。她应该来得有些匆忙,否则那般精致的人,怎会仪容不正。虽说萧衍是个大老粗,不懂女子的衣饰搭配,但莫名觉得她适合佩玉,温润通透,很衬她的气质和肤色。

王乐瑶只觉得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着自己,男人粗重的呼吸也近在咫尺。这个动作过分亲密,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到身后的香炉,差点要摔倒。

人心虚的时候,总是会不停地出错。

萧衍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腰带,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王乐瑶听到“嘶”的一声,自己的腰带竟然顺着他的力道生生被撕开,成了碎布。

空气凝固了片刻。

她急忙背过身去,重新把腰带系好。其实萧衍不拉这一下,她最多踉跄两步,不至于摔跤。如今这样衣裳不整的,出去反而说不清了。

萧衍没注意控制自己的力道,只想拉住她。怎知她的腰带如此脆弱,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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