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袁立身而起，弹指驱走衣服上的尘垢，他拿着酒壶还有一袋子酱肉，晃晃荡荡地在大街上游走。</p>
“大哥哥！”一个浑身邋遢，衣服破烂的少年怯生生地站在楚袁面前，稚嫩的眼睛不时瞄向装有酱肉的油袋，眸光中充满无尽渴望。</p>
楚袁笑了笑，将油袋递向少年。</p>
“哇！”少年欢呼一声，伸手将袋子接过，当即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取出酱肉大口猛嚼。满嘴酱汁还不忘对楚袁躬身道谢。</p>
楚袁苦笑摇头，正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少年忽然双手捧腹，哇哇呼痛地大叫起来，纵然已疼得弯曲了腰，但手依旧死死握住手中的袋子。</p>
楚袁皱眉不已，伸手扶着少年就想探查一番。</p>
少年一个踉跄跌倒在楚袁怀里。手掌顺理成章就绕过腰肢，滑到了后腰的位置。而此时，少年的痛呼声忽地停顿了半息，小脸上也闪过难以理解的神情。</p>
下一刻，他的手腕已被楚袁提了起来。</p>
“手法很不错，偷过多少个人了？”</p>
少年顿时失去了方寸，特别在感受到途人目光的时候，眼中更是雾气顿生。他不敢看向楚袁，把目光移向手中的酱肉/袋子上。一种对食物的渴望，一份对生存的眷恋，最终让他颤抖开声：“求您，我把酱肉还给你...不要杀我...我把衣服也给你...”</p>
听着清脆童音，楚袁感到很是郁闷，他苦笑道：“我要你的衣服有什么用？”顿了顿，又道：“我没把钱袋放在外面已经很久了！”</p>
少年没听懂楚袁的话，但对方没有放下自己的手，自己的性命仍然没有得到保障。</p>
“求您了，不要杀我...我...我可以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你，还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放了我，让我能挨过这个冬天。”他声音更加颤抖，像是回忆起上一个冬天的寒冷。“很冷，很饿，会冻死，会饿死。争抢食物会被人打死...会的，一定会的！只要再多挨两个冬天，我就够十二岁，就有力气成为士兵，不用再偷东西，不用怕饿...不用怕冻...不用...”</p>
他眼神凌乱，声音变成喃喃自语。可见已陷入了思维恐慌之中。</p>
楚袁紧了紧少年的手腕，提醒他不要失神。</p>
当少年感到手腕异动，便从思想中惊醒。他静静地看着楚袁，如同犯人在等待最终判决。</p>
楚袁郁闷地说：“你偷了我的钱袋，我也会冷死，饿死的！”</p>
没有责骂也没有殴打，冷不防的一句废话让少年大脑转不过弯来。</p>
看着呆若木鸡的少年，楚袁松开手，扫了眼围观的人群，淡然说：“不想饿死就跟我走！”说完，他转身离开。</p>
少年想了想，急步跟了过去。</p>
酒馆内，少年对着桌子上的稀饭和酱肉猛吞口水却不敢妄动，他怯生生地看了楚袁一眼，干脆低下了头，不看桌子上的食物。</p>
“饿很久了吧，先喝点粥！吃完了我有话要问。”楚袁靠在椅子背上，捧着酒坛甚是悠然。</p>
闻声，少年难以置信地看了楚袁良久，下一刻，他半身扑在桌子上，双手并用，狼吞虎咽。</p>
看着面前的少年，楚袁笑了笑，举起酒坛就猛地灌上了一口，心里暗道：“大戎帝国一直不受仙门眷顾，可这里出生的苗子还是相当不错。”</p>
过了一会，少年的动作开始缓慢，并不时拍打胸部。</p>
楚袁递过一碗水，问：“你叫什么名字！”</p>
听到声音，少年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停下手上的动作，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以前...阿娘叫我小牛。”</p>
楚袁看了眼身板瘦弱的少年，又问：“你的家人呢？”</p>
少年茫然摇头，低声道：“没了！”</p>
楚袁沉吟片刻，看着面前的少年，笑道：“我会在戎都住上一些时日，需要一个小厮。”</p>
少年一愕，下一刻，他站了起来，对楚袁纳头便拜。</p>
“老...少爷！”</p>
楚袁呵呵一笑，道：“少爷！哈哈，挺机灵的嘛。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说到这里，他忽然脸露古怪的神色。</p>
“小二，给我准备两个房间，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