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一愣，狐疑地看着楚袁。</p>
楚袁又说：“我猜到你是楚戎的嫡系子孙。”他想了想，直接道：“我叫楚袁，你们每十年都会对我祭拜一次，这是千年前我让人下凡传信所定下的规矩。这次回来，只想跟你们团聚一些年月，看看自己的家乡。”</p>
楚凤呆立当场，双眼满是震撼，一时说不出话来。</p>
“不信吗？他们能够下凡，我也可以，只是我下凡的条件比他们更苛刻。当年我让人给你们传信，现在身上已经没令牌了。如果你还是不信，带我回去玄星宗吧。”</p>
楚凤不停打量楚袁，迟疑地说：“你...你，你先坐一会，别走，我一会就来。”</p>
她化身虹光，往武堂外飞掠。</p>
楚袁随意坐下，打量内堂，往事一幕幕在心头流淌，轻轻地，触碰最柔弱的神经。无数年因风雨飘摇而刚毅起来的脸庞在此刻软化，涌现缅怀愁绪。</p>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他就这样静静坐着，直至...第二天的清晨。</p>
门外把守的玄通弟子还是那么警惕，既密切注意陌生人，又时刻监察房子内那个人的动向。</p>
此时，一座肉山般肥胖的人形从高空降下，金黄金黄的衣衫比天上的太阳还要闪耀，浑身珠光宝气，映射得数名玄通弟子睁不开眼。</p>
面对此人，他们惊慌失措，纷纷躬身下礼。</p>
“拜见金祖。”</p>
“别废话，人在里面吧？”</p>
金衣人挥手问话，但粗壮的大脚丫已经抬起，猛地一脚踹开木门。眯成细线般的双眼仔细地打量内里的一切事物。</p>
下一刻，他高高跃起，表现出与身材不均称的灵敏和弹跳力，猛地扑向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的人。</p>
嘭！</p>
地面地砖爆裂。</p>
就当众弟子以为金祖要出手杀戮的时候，他却双手拽住了楚袁，不停前后摇晃，口中哈哈大笑。</p>
“你丫的终于死回来了，哇哈，怪不得在城外就嗅到一股鱼腥味，鳖屎的，你还是那么臭。”</p>
楚袁呵呵苦笑：“你鳖屎的别摇，还摇！靠，你丫的我会散架的。”</p>
金衣人松开双手，上下打量楚袁片刻，笑着说：“没变，还是那么神经质，还是那么臭屁。”</p>
“臭屁的是符谦。”楚袁打量金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只见肥肉在荡漾：“牛屎啊，真的很难想象，你的皮肤会这么有韧性，啧啧，掉下万丈高空，也未必会伤到筋骨。这些年，贪污不少吧。”</p>
“切，用得着贪污么？多少人整天想着巴结爷，爷还不鸟他们呢。哇哈！”牛屎龟摸了摸圆滚圆滚的肚皮，又慨叹地说：“要保持这个身材，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p>
说到此，他想到身后还有数名玄通弟子，不由转头瞪了他们一眼，恐吓道：“今天你们什么都没见到，也没听到。懂得不？敢泄漏半句，我把你们的头扭下来。”</p>
“是是是！”</p>
数名玄通弟子忙不迭地急声回应，并退出了房间。</p>
牛屎龟对楚袁说：“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鳖屎的回来就让人通知一下嘛。你知道不？莫征忽然失踪了，后来又来了几个二百五，说是什么仙庭的玩意，要把他的家人接过去。那时我们就猜到，仙界很快就会稳定，你丫的肯定会回来。”</p>
楚袁点头道：“仙战是暂时停止了，我们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还是暗流汹涌，你们暂时还是不要飞升为好。”顿了顿，他转而问：“听说那些鳖屎的玩意把凡世闹得乌烟瘴气。你们还好吧。”</p>
他语气中隐含忧虑。</p>
牛屎龟逐渐收起笑容，拽过椅子坐下，叹息道：“他们刚刚来的时候，真的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幸好他们的修为都有限制，我们才逐渐扳回局面。可是，也死了好多人。”</p>
楚袁的心逐渐下沉，他静静地等牛屎龟说下去。</p>
牛屎呼气道：“他们做事很有针对性，也许是事先打探到各地的情况再下手吧。其中...”他看了楚袁一眼，继续说：“东震帝国的小渔村就被他们给翻了，你父母和武飞的衣冠冢也被翻查了好几遍。”</p>
咔嚓！</p>
楚袁座下的椅子爆开。他马步端正地缓慢站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那些人呢？”</p>
“被凌展图杀了！”牛屎龟飞快回答，他瞄了楚袁一眼，又吞吞吐吐地说：“那一战...柳玥死了，她守不住东震帝国，所有东震皇室的成员都被屠杀一空。”</p>
楚袁一呆，哀叹不已。</p>
牛屎龟留意楚袁的神态，此际欲言又止。</p>
楚袁不满：“有话一次性全部说出来。”</p>
牛屎龟呼出一口气，点头道：“端木清身受重伤，回天无力，死前让我们将一柄玉梳还给符谦，只是我们一直没办法跟你们沟通，所以玉梳还在玄星宗内。还有...芸儿妹妹也被废了修为，这些年才逐渐恢复。”</p>
“哈！”楚袁干笑一声，杀气暴涨，体表散发毫光。</p>
下一刻！</p>
漫天杀气尽失，楚袁抬手按着脑门，弓腰猛地喘了几口气，喃喃道：“仙灵的封困手段...真厉害。”</p>
牛屎龟看着楚袁，苦笑道：“就这些了，现在回去见见芸儿妹妹吧，她很想你。”</p>
楚袁点头，理顺气息。</p>
这时候，楚凤急步走入，待看清了现场的情况，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激动而又不安地口吃着说。</p>
“你...真的是...楚老祖！”</p>
“鳖屎的老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