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医馆,有明显的中药味。
医馆分为好几个区域。
有大夫坐诊看病之处,有一名大夫正坐在那边,他身前有一桌子,桌子对面有椅子。
在结账收钱之处,台面上放了算盘,有病人在付款,账房正用算盘计算着。
在另外一边,有大柜子,柜子分为许多小抽屉,每个抽屉都贴着纸张,纸张上写着药材名称,跟现代中药抓药的地方比较相似。
在医馆里面,还有三间小屋子,估计是需要用某些方法治疗的病人,比如拔火罐、针灸之类,就会带入屋子治疗。
那大夫五十余岁,留着山羊胡子,身穿棕色马褂,气色有些不好。
麻脸男子走到大夫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大夫让周丽英在对面坐下,给周丽英把脉、看舌头,询问具体情况。
背着背包的郭子涛,站在旁边等待着。
诊断完毕后,大夫道:“你的病还能治,需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周丽英、王聪儿都瞪大了眼睛。
在两天前,两人就来过这医馆,当时也是这个大夫坐诊,说是三两银子能治好。
周丽英顿时就来气了。
“两天前说是三两,怎么现在就变成六两?”
她对这收费有很大意见,虽然生病了,仍然强打精神,说话声音不小,整个医馆都听见了。
大夫振振有词道:“你这是拖出来的,时隔两天,你的病情加重许多,医治难度更大,整个新安县只有我能治你的病。”
他还话里有话,要么在我这里治病,要么你只能滚到其它县城去医治了。
可对于病重之人来说,时间拖不起,更不宜受颠簸之苦。
郭子涛明白了,那麻脸男子看到了王聪儿有七八两银子,告之大夫,大夫趁机坐地起价。
哼!你这个无良医生,大不了我回到现代买药医治周丽英。
郭子涛看不惯这种可耻行为,正要开口揭露出来。
这时,周丽英不知哪来的力气,霍地站起,重重地说道:“你这是坐地起价坑我!黑心大夫!黑心医馆!”
嫉恶如仇、性情刚烈的她很来气,情绪激动。
对于江湖上各种坏人,比如黑心地主、放高利贷者、贪官、奸商等等,她非常憎恨!
这边的动静,引得整个医馆的人都向这边看来。
居然这么说他,大夫很是来气。
“你…你含血喷人!泼妇,看不起病就滚!”
他的确是坐地起价,刚才得知了对方出得起钱,就趁机把价码开高一倍。
不过,这十年来,他还从未被人这么指责过,着实被气着了,情绪激动起来,胸口有些难受。
在正常情况下,刁民们怎敢说他的不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泼妇就敢说。
“不是看不起病,看这病就不该要那么多钱,你这是坐地起价坑人!真黑心!我就算病死,也不让你坑我的钱!”
周丽英大声回应着。
郭子涛赶忙阻止,对周丽英说道:“算了算了!六两就六两,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行了。”
周丽英大声道:“郭公子,多出来的那三两银子,本来就是不该给的钱,不能让这种黑心大夫得逞。”
大夫站起,指着周丽英。
“你…你这个泼妇!”
话刚说完,他捂着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很快就站不稳了,坐在椅子上。
“马大夫……”
那麻脸男子惊呼起来。
马大夫是本医馆掌柜,同时亦是坐诊大夫。
掌柜有恙,账房、伙计都赶了过来,都紧张兮兮的。
怎么会这样?
郭子涛心想,这很符合心脏病发的特征,这马大夫有心脏病。
周丽英、王聪儿也怔在当场,怎么会这样?
“泼妇…该死的泼妇!”
马大夫骂出这句话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不久后,原本捂着胸口的右手也垂下。
麻脸男子把手指伸到马大夫鼻孔前,顿时大惊。
“没呼吸了!没呼吸了!”
医馆的人都惊骇起来。
周丽英、王聪儿还愣在那里。
郭子涛拉了一下王聪儿,低声道:“我们走!”
王聪儿回过神来,扶着母亲,转身向大门走去。
“郭公子,这黑心大夫为何会忽然死了?难道母亲还能把人气死!”
好奇的王聪儿低声询问着。
郭子涛低声回答:“他有心脏病,刚才生气、激动,心脏病发作,猝死。”
这种黑心医生挂掉,他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高兴。
王聪儿、周丽英似懂非懂。
“别走,那泼妇是凶手!”
三人刚走到门口,那麻脸男子大喊着。
随即,医馆的几个男人围了上来。
郭子涛大声道:“你们有没有搞错,周大娘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何来的凶手?”
麻脸男子道:“就算没动手,泼妇用嘴巴气死掌柜,同样是杀人凶手,要报官!你们别想跑!”
他立即叫人去报官。
这下,母女俩都惊慌起来。
王聪儿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周丽英清楚得很,公门中人跟有钱人是一伙的,到了衙门,有理也说不清。
郭子涛却很镇定,他跟县衙的人也算有点关系,如果有需要,还可以花钱疏通关系。
看着母女俩惊慌害怕的样子,郭子涛低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们一定没事!”
刚才生气、激动,对马大夫大声指责,周丽英身体更虚弱了,由女儿扶着在刚才的椅子坐下。
医馆就在县衙斜对面,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久后,有七名衙役进入医馆。
这七人,正是前日在大街上把郭子涛押回县衙那七人,为首的正是那名典吏。
他们见郭子涛在这,不由一怔。
麻脸男子指着周丽英,对典吏道:“就是这泼妇,用恶毒之语把掌柜活活气死。”
郭子涛对七人道:“各位兄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位周大娘连马大夫一根头发都没碰着,马大夫原本就有病,恰好病发身亡!”
典吏道:“郭公子,本官是奉知县大人之命前来抓人,至于该怎么判?是否真的有罪?这得看知县大人。”
随即,他指了一下周丽英,对衙役道:“给我拿下!”
这时,王聪儿下意识地挡在母亲前面,要保护母亲。
典吏喝道:“小姑娘,你想抗拒官府、维护要犯?”
郭子涛向王聪儿低声道:“有我在,你母亲一定会没事,不会被官府判有罪,病也会治好。”
摊上了这样的事情,王聪儿难以应对,郭子涛是他唯一救命稻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王聪儿的心稍微定下来,移开身子。
两名衙役各抓着周丽英一只手,正要押走。
郭子涛客气地对典吏道:“刘大人,她有病在身,不宜再折腾,让她女儿带她跟你们一起去衙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