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四哥记着我。胤祥眼睛一亮搓手道:今年雨前龙井少得可怜,宫里统共就几斤,赏下来的就更少了,我府里根本就轮不到,也就四哥这时能蹭到。
胤禛失笑道:想要茶就直说,拐什么弯,雨前龙井我这里也不多,你要都拿去就是了。
胤祥大喜过望,拱手道:那就多谢四哥了。众兄弟中,他与胤禛感情最是要好,自然不会推辞。
说话间,凌若已泡好茶进来,只见洁白如玉的瓷盏中,汤色清亮,浮着片片嫩茶,色泽墨绿,犹如雀舌,透着阵阵幽香,胤祥饮了一口,顿觉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兵部的事都忙完了吗自准葛尔平定后朝廷已多年未动过兵,但边疆守备一刻也松懈不得,每年六七月份就要开始统筹军备器械粮草饷银,统计出后报户部拨银。
一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气。胤祥也不管凌若还在,气冲冲地道:前几天兵部那边议出来明年统共需要一千五百万两,较之去年一下子多了三百万两,那帮丘八们摆明是狮子大开口,我叫他们拿回去重议,把能省的地方都省了,最后得出一千三百万两,这个数还算靠谱。谁知我拿去户部的时候,说他们那里拨不出这么多银子来,最多只有七百万两。四哥,朝廷一年的税赋少说也有几千万两,怎么可能拿不出一千几百万两,分明是那帮孙子找茬。
后来呢胤禛手指轻叩着桌面问,眉头微微皱起。
胤祥把喝空的茶碗放桌上一放没好气地道:还能怎么办,管着户部的是太子爷,他们让我找太子要去。去了宫里又没见到太子,也不知是真不在还是有意躲避,这不只能找你商量来了。摸了摸梳得齐齐整整的辫子又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兵部那些老油条子,可与底下那些将士无关,他们一个个全是拿命在换银子,苛谁的钱都不能苛他们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他自己是带兵出身,对那些将士的感情要比旁人重的多。
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来,这样吧,明日我陪你进宫去面见太子,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不会为难你我。胤禛徐徐道来。
也只能这样了。胤祥无奈地点头,又与胤禛说了一阵朝中之事后方才离去,待其走远后,胤禛目光一抬望向站在旁边的凌若,不等他说话,凌若已比了噤声的手势道:妾身知道,绝不会将您与十三爷的话说出去。更何况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状似无辜地道:妾身什么都听不懂。
胤禛被她引得一笑,眼底的锐利渐渐隐去。今日与胤祥谈事时故意不让其出去,未尝没有试探之心在里面,现在看来,她倒是很懂得分寸。
明白就好,磨墨吧。胤禛低头继续批阅公文,而凌若则专心研磨,不时加一些水在砚台中,让那里的墨汁永远浓稠的恰到好处,团扇轻摇,带起发丝在空中飞扬,偶尔胤禛会抬起头看她一眼,视线交错的那一瞬间,有一种静悦与美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