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你去替朕劝解公主,让她如期下嫁,你若做好了,之前的事朕一概不咎,否则你还是去西北军营中待着吧。言下之意,若容远劝不了靖雪回心转意,便要将他发配至边陲苦寒之地。
微臣遵旨容远爬起来,正要出去,凌若忽地请求道:皇上,奴婢能否同去看一看敦恪公主
在得到康熙应允后,她与容远一道随小太监往靖雪所住的地方行去,因为靖雪尚未出嫁,所以与已晋为敬妃的生母章佳氏一道住在永寿宫。
这些天,为着靖雪不愿下嫁,又拒不进食的事,敬妃可说是操碎了心,听闻康熙让凌若他们过来,也没心思多问,径直让人带着去了静怡轩,那里是靖雪的住处。
公主,徐太医和凌福晋来了。到了门外,有小宫女隔门通传,却是靖雪不愿见人之故。
许久,屋中传出有些病恹恹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待到了屋中,只见靖雪躺在贵妃榻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顶上描金画彩的图案,在她手边的桌上摊着一张只绘了几笔的白纸,砚中的磨已经干涸,想是搁了有些时日了。
听到脚步声,她眼珠子涩涩地转了一下,瞧着两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你们今日怎么会一道来看我
凌若上前握住靖雪冰凉的手心疼地道:是皇上召奴婢来的,若非如此奴婢还不知道公主的事呢。也怪奴婢不好,不小心被皇上套出了话,说出了公主不肯下嫁张状元的原因。
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你不必自责。靖雪摇头,静静望着容远,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红晕,神情间更有淡淡的欢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默然片刻,容远忽地一撩长袍,跪在榻前道:微臣无才无德,承蒙公主错爱,实受之有愧,而且微臣早已下定决心终身不娶,请公主不要再将心思浪费在微臣身上,更不要因微臣而伤了凤体。
靖雪侧目静静地看着他,忽地一滴清泪落下,恰好滴在容远手背上,那种异常的灼热令容远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
这便是你要与我说的话她问,这一刻笑颜如花,泪却如断线了的珍珠不断落下,怎么也止不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爱她,可是她怎么也放不开,所以她不惜以性命相争,第一次违逆皇阿玛的意思,只希望可以换回一次自己决定的权利,让她就可以去追寻所爱之人的足迹,一步一步,直到有朝一日他可以接受自己。
可是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多余,都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