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如今孩子连模样都没变出来呢,又怎么会哭。如此说着,泪却是止住了,上前扶起还弯着身的凌柱夫妇,此处没有外人,阿玛额娘无需行这么大的礼,女儿受之有愧。
凌柱亦是激动不已,直起身仔细打量了凌若数眼,哽咽道:只要你能平安无事,阿玛就算天天行礼也是开心的。
富察氏在一旁含泪附声,是啊,对阿玛额娘来说,还有什么比你平安更重要的。
天底下,有各种各样的好,但唯有父母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对子女好,哪怕倾其一切也心甘情愿。
犹记得康熙四十三年,自己还未选秀时,阿玛额娘虽然年届四十,但望之双双犹如三十许人,可是如今呢,不过才七年而已,不是十七年,他们却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额间眼角皱纹从生,发丝亦是灰白掺半,五十不到的人,瞧去倒像是近六十的人一般。
她知道,这一切皆是因替她操心之故,特别是康熙四十五年那次被贬至别院,听荣祥说,额娘一双眼睛都哭得有些坏了。
这是她身为人女最大的不孝。虽然亲王庶福晋的身份注定她永远不能侍孝双亲膝前,但至少至少不要让他们再替自己操心劳神。
想到这里,凌若拭干眼泪用力点头,犹如许誓一般地道:女儿知道。女儿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不让阿玛额娘担心。
那就好。凌柱与富察氏均是欣慰地点点头,旋即又想起她怀孕的事,富察氏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她可曾有反应或不舒服,随后又叮咛了一些孕时要注意的事,让她这段日子千万要当心,万不能再像昔年的霁月那般。
凌若皆一一听在耳中,待富察氏说完后方转过目光来,伊兰经常见面,自然无需多说,倒是荣祥,有几年没见,已经长成一个少年郎了,英气勃勃。她走过去,伸手比了比,发现自己即便穿了花盆底鞋也只到荣祥耳际线,犹记得荣祥以前被抱在怀里的模样,那么小那么柔软一个小胖娃娃,如今却是比她都高了。
荣祥见她一味看着自已,不由得笑道:怎么,才别了两年,姐姐就不记得我了吗
凌若微笑着摇摇头,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你是姐姐看着长大的,莫说只是相别两年,就是相别二十年,姐姐也会一眼认出你,不过你真的长高长壮了许多,再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
那是自然。荣祥得意地挺一挺胸膛道:我已经想好了,再过两年,朝廷下一科武举选才时,我要去争武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