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奴才钱莫多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连起身也给忘了,还是温如倾弯身扶了一把,他才如梦初醒地站起身来,但眼睛还是盯着温如倾等她解释。
温如倾满面笑容地道:上次钱公公不是送了两个宫人给我吗,做事都很认真仔细,尤其是彩燕,帮了我许多,所以我今日得空特意过来谢谢钱公公。
贵人实在太客气了。钱莫多受宠若惊地道:那都是奴才该做的,哪里敢当贵人的谢。
彩燕。温如倾轻唤了一声,彩燕立刻会意地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锦盒,递到钱莫多面前,钱公公,这是贵人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钱莫多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彩燕递来的锦盒,入手轻飘飘,不像是金银之物,当着温如倾的面,他不好打开,只能在心底里暗自揣测。
温如倾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我听闻钱公公喜欢前人字画,正好我那里有一幅祝枝山的字,虽不能与六体书诗赋卷等精品相比,却也不失为一幅好字,便拿来送给公公。
一听说是祝枝山的字,钱莫多又惊又喜,想不到贵人还知道奴才这些喜好,只是贵人送这样厚重的礼,让奴才如何敢受。话虽如此,捧着锦盒的手却迟迟没有递出去,显然这礼既重又合他心意,让他舍不得真拒绝。
再贵重的东西,也要有人欣赏才好,我又不喜欢这些,留在我这里不过是蒙尘罢了,还不如送给公公,物尽其所,除非公公瞧不上这份礼。
见温如倾露出不悦之色,钱莫多忙道:贵人说得这是哪里话,既是如此,那奴才就厚颜收下了。说罢,将锦盒交给一个小太监,着他拿到自己屋中去。
回过头来见温如倾正打量着成筐成篮的东西,赦然道:让贵人见笑了,这些日子各地新鲜果子都收上来了,一窝蜂的往京里送,奴才正领着人清点呢。彼时管事沏了茶上来,钱莫多接过后转递给温如倾,恭敬地道:贵人请喝茶。说罢又对管事喝道:还不去给温贵人端把椅子来。
嗻管事见钱莫多对温如倾恭谨客气的样子颇为惊讶,这位钱公公虽是副总管,手里却有实权,往日里就算见了那些娘娘也没这么客气过,可真是奇了怪了。管事并不晓得温如倾刚刚投钱莫多所好地送了一幅价值千金的字画给他,钱莫多如今自是感激得很。
温如言在阴凉处坐下,彼时虽已入秋,但正午这段时间还是颇热的,那些个站在秋阳下清点东西的小太监已是汗流浃背,这么多东西都要一一清点出来,钱公公可真是辛苦了。
奴才辛苦一些是应该的。钱莫多笑着回了一句,温如言弹一弹指甲漫然道:惠妃娘娘喜欢吃柿子,你记得多挑一些好的送过去。待要收回目光,忽地看到列在不远处的锦盒,訝然道:咦,这是哪里送来的果子,怎么用锦盒装着
钱莫多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轻笑道:贵人误会了,那不是果子,是进贡来的白参与红参,都是野生的呢。一边说着一边让小太监去取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两个锦盒当中各放着一枝人参,一枝白一枝红,颜色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