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禄氏淡淡一笑,走到炭盆旁边道:你们觉得谦贵人如何,她好吗
如柳与雨姗对视了一眼,道:奴婢觉着谦贵人对主子未必是实心实意,但总算还过得去,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将其中一个孩子送给主子抚养。
舒穆禄氏接过木柄的火钳子轻轻拨弄着烧是通红的银炭,在一声轻微的爆炭声中,她道:如柳,你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送人吗
这个如柳思索片刻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舍得吧,奴婢还记得奴婢入宫的前一天,娘亲一直在哭,说是舍不得奴婢。
舒穆禄氏仰头看着顶上的彩画徐徐道:是啊,你都那么大了,你娘亲还舍不得,可谦贵人却舍得将刚出生的孩子送给我抚养,连孩子都可以拿来做交易的人,你说可以相信吗皇后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刘润玉同样不是。
雨姗听得云里雾里,茫然地道:谦贵人什么时候拿孩子来交易了,她只是说把孩子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刘润玉做这些,皆是为了从我嘴里套出身后那人的名字,而一旦我说出皇后的名字,就意味着与皇后彻底撕破脸,到时候,我在后宫中无依无靠,连子嗣也没有,就只能靠她刘润玉。舒穆禄氏的脸色随着这些越来越难看,而皇后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我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她忽地冷笑起来,刘润玉为了利用我,连孩子都拿出来了,真是够狠的,刚才差一点我就要被她说动了。若非她想明白了那一点,一切已成定局,她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如柳听明白了事情后,愤愤不平地说着,想不到谦贵人是这样的人,亏得主子没信她,否则被她害了都不知道。其实主子都这样帮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明白,非要闹得主子与皇后翻脸才高兴。
正是为了不让她太过高兴,我才故意说是熹妃,就算她心里有怀疑,料来也不敢与熹妃去当面对质。说到此处,她目光一冷道:皇后是虎,刘氏是狼,我既不能助虎驱狼,也不能助狼驱虎,唯有让他们两相争斗,才是最好的结果。
雨姗抱着手臂胆战心惊地道:这宫里头真是可怕,若非主子说与奴婢听,奴婢都不知道谦贵人有这么许多的心思。
舒穆禄氏眼眸微眯,映着炭火的红光,慢慢道:她怎样都好,总之大家既是一道入的宫,我就绝不会输给她。她要与我耍心眼,我就与她耍个够。
如柳想了一会儿道:其实谦贵人那边尚不用担心,始终她气候未成,奴婢就怕像之前主子说的那样,皇后会等的不耐烦,毕竟谦贵人的肚子越来越大,还有三个多月便要生产了。
想到这个,舒穆禄氏亦是一阵头疼,将火钳子搁在一旁道:这事儿我知道,但是皇后不提,咱们就继续装聋作哑吧,实在不行便让谦贵人帮着一道演场戏,相信她不会愿意的。
虽然听舒穆禄氏这般说,但如柳还是难掩忧意,皇后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只怕没那么好打发。
我知道,你们先下去吧。在打发了如柳二人下去后,舒穆禄氏自袖中取出一片干燥的褐色叶子,当目光落在那片不起眼的叶子上时,变得复杂而犹豫。许久,轻叹一声,终是将这片叶子再次悄无声息地放回到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