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走到殿中后,瑕月双膝跪地,带着一丝惶恐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缓缓睁开眼来,睇视着跪在底下的人,沉声道:你便是那拉瑕月
回皇上的话,奴婢正是。瑕月话音刚落下,耳边便再次传来胤禛的声音,把头抬起来。
瑕月依言抬起头,她没有忘记在脸上带一丝惶恐与害怕,毕竟这样才符合她现在的处境。
下一刻,瑕月感觉胤禛看着自己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像两把刀一样,狠狠刮过她的脸颊,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刺痛,瑕月的身子战栗起来,这一次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对胤禛的恐惧,一种下位者面对上位者时的恐惧。
当胤禛目光移开时,瑕月感觉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空一般,若非跪在地上,她未必还能好端端地站着。
胤禛掀开一旁的博山炉盖,往里面添了一勺檀香,看着袅袅的白烟升起,胤禛将盖子盖好后道:朕之前就想见你,但小五你说寻短见,昏迷不醒,为什么要寻短见
瑕月咬一咬牙,轻声道:奴婢自觉无脸见人,不愿苟活于世。
因为弘历轻薄你的事这般说着,胤禛起身走了下来,站在瑕月面前。
瑕月盯着视线中的一角明黄,声音哽咽地道:是,经过那件事,奴婢名节已失,又有何面目再活在世上。
胤禛点点头,将一粒佛珠无声地从指间拨过,弘历是朕的儿子,他什么性子朕很清楚,贪花好色,不是他的性格。
瑕月骤然抬起头,仰望着胤禛平静异常的面容,悲愤地道:皇上是说奴婢在撒谎吗奴婢自知身份不及四阿哥尊贵,但不管怎样自幼都熟读女则女戒,深知名节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奴婢怎会拿自己的名节来冤枉四阿哥,再说这样做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胤禛薄唇微勾,吐出一句让瑕月心惊的话来,成为宝亲王府嫡福晋,不知这个算不算好处
瑕月强忍着心中的慌意,悲声道:阿玛一直跟奴婢说皇上您是天底下最英明的君主,明辨是非忠奸,奴婢原以为皇上会替奴婢主持公道,没想到您竟然只是一味偏帮四阿哥,甚至还觉得奴婢血口喷人,用自己的名节来冤枉四阿哥。
胤禛微微一笑,道:朕从没有说过你冤枉弘历,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何必那么激动呢。朕正是知道你心里委屈,所以才特意让四喜过去一趟,将你唤过来,想要仔细问清楚这件事。若是真不信你,朕又不必费这么许多周折。
他这句话倒是堵的瑕月后面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能默默地跪在地上,等着胤禛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