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应了一声,快步来到黄氏所在的暖阁,待得行过礼后,垂手站在一边,静静等候黄氏吩咐。
黄氏拨弄着袖间的一枚圆润的珍珠,徐声道:本宫刚才想了一路,总觉得这样等下去,太过耗费时间,很可能颖贵妃动手之时,魏德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始终是要双管齐下,才是最好的。
吴四轻声道:奴才明白,但魏德不动,咱们就没法子查出令嫔偷去皇贵妃两页手稿的真正目的。
黄氏望了他,缓缓道:他不动,咱们可以来一个引蛇出洞。
吴四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恕奴才愚昧,不懂主子之意。
魏德之所以至今未动,是因为他找的那个人,还不能将皇贵妃的字临摹的一模一样,若是黄氏微微拖长了语调,让他找到了呢
吴四不假思索地道:找到了自然就会进行下一步。
黄氏露出一丝笑意,道:不错,本宫要的就是他进行下一步。
这会儿,吴四已是明白了黄氏的意思,面露难色地道:可是这一时半会儿间想要找到一位临摹高手并不容易,且还要一下子就能将皇贵妃之字临摹到真假难辩的程度。
黄氏笑容自唇边扩散,何需费心去找,现成的不是就有一位吗
现成的吴四疑惑地道:主子是指何人
望着吴四迷茫的目光,黄氏缓缓吐出三个字,皇贵妃。
吴四目光变得越发迷茫,这字本就是皇贵妃亲手写的,又何需再临摹。
黄氏轻拍了手起身道:正如你所说,字是皇贵妃所写,那么还有什么样的临摹,能比她亲手所写的更像,更能以假乱真呢
这一次,吴四终于听明白了,脸上顿时多了一丝笑意,道:主子是想请皇贵妃再写一份劝学篇与三年问,然后派人扮成善于临摹之人,引魏德上钩,从而知道魏德不对,该说是令嫔的下一步是什么。魏德不过是一颗棋子,魏静萱才是真正谋事之人。
黄氏笑一笑道:你与锦屏都是跟了本宫十几年的老人,也是本宫的心腹,相较之下,你的心思更多一些,所以本宫传你进来问问,此计如何
吴四连忙道:只要咱们寻的那个人小心行事,此计必然可成。说罢,他讨好地道:主子此计实在是高明,令奴才佩服之至。
吴四讨好的话语却是令黄氏笑容一滞,轻声道:曾几何时,本宫不懂得手段,更不懂得计谋,如今却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吴四,你说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吴四垂眸道:依奴才愚见,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他跟随黄氏多年,知道她性子最是温厚,也最是不愿沾染那些阴谋诡计,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若非她信任瑕月,而瑕月又肯护她,怕是早就被废入冷宫,甚至是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