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沉默了一会儿,道:五年前,杭州府粮食欠收,谢谦开仓放粮,但粮仓中却尽是一些发霉的米粮,朝廷追查之下,发现他中饱私囊,以次充好,受银高达千两,使得百姓无奈之下,只能向那些米商高价购米,之后谢谦被罢官,此乃理据切实的案件,怎可说是莫须有之罪。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相信,谢大人绝对不会中饱私囊,那些银子定有问题;要说起来,接任谢大人知府的李大人,那才真叫贪,他那几房姨太太走出去,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珠光宝气,且又外在置田地,你说说,只凭他一个知府的俸禄,怎么撑得起这些。
你是说谢谦是被人陷害但是刑部查下来,罪证确凿,并无疑问,否则朕弘历不小心将惯用的自称说出口,连忙清咳一声,改口道:皇上怎么会罢了谢谦的官呢
那人并未留心弘历无意中说出口的那个字,摆手道: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定的罪,总之谢大人一定是冤枉的。说着,他摇头叹道:真是个昏庸皇帝
刘虎肃然色变,喝斥道:大胆,你怎敢对皇上不敬
他做的不对,为何不能说他。那人怨声道:自从姓李的上任之后,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哪一样他没做全,偏他会拍那皇帝的马屁,之前竟然还赐他清正廉明四个字,真是可笑;你们以为我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我本是教书之人,就因为我知道皇帝欲再次南巡后,说了一句劳民伤财,不知百姓疾苦,那李侍尧就不问清红皂白将我关了起来,连个期限也没有,看来他是想让我死在牢中。说到此处,他冷哼道:可是我哪里说错了,皇帝根本就是想着自己游玩,所以借着南巡之名义,来这江南一地遍赏美景,他倒是舒坦了,只苦了底下百姓,被勒令去重修行宫不说,还要增加赋税;皇帝游尽兴回去了,百姓却是被生生脱了一层皮。
皇帝南巡,是想视察各地吏治,巡视河堤海防,早在离京之初,就发下喻令,着各地一切从简,莫要劳民伤财。
那人不屑地道:那不过是场面上的话罢了,事实上,还不是想着越奢侈越好不然他为何要来江南富庶之地,而不去那些苦寒之处
刘虎待要与之争辩,弘历已是拦住他,道:先生说得极是,对了,说了这么许久,尚不知先生之名,不知能否告之
我姓吴,名烺。那人答了一句后,又道:话说回来,你们又是为何事关在此处
待得知弘历等人是因为与万花楼做对,而被关入这牢房中时,吴烺连连摇头道: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万花楼,看来,你们想要平安出去是难了。
弘历心中一动,道:吴老,看来你也知道一些万花楼的事,不如与我们说说
吴烺点点头,将他知道的皆说了出来,与乔雁儿之言大同小异,皆说这间青楼背后有着深不可测的势力,包括京中的大官。
吴烺迟疑地道:我看你们衣着不凡,应该是有些身份与银两之人,若是可以,便多使些银子,或许还能换你们几个平安出去。说到此,他怆然摇头道:想不到啊,有朝一日,我竟叫人去贿赂官员,真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