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沉默片刻,道:哀家心里有数,你也退下吧。
胡氏一怔,急忙道:皇额娘,儿臣并非危言耸听,令嫔她
凌若横了她一眼,冷然道:哀家叫你退下没听到吗
见凌若面色阴沉,胡氏无奈噤声,带着不甘退出了慈宁宫,在她走后,凌若一直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忽地道:杨海
两鬓斑白的杨海闻言连忙上前道:奴才在
殿中有一瞬间的静寂,下一刻,凌若已是道:去请皇帝过来
嗻杨海应了一声,垂手退了出去,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弘历大步走了进来,刚一进殿,他便紧张地道:皇额娘这么急着召儿臣过来,可是身子不适永瑢之死,对于凌若是一个颇大的打击,虽然她与这个孙子并不是太过亲近,但永瑢的死,与她多少有些关系,甚至可以说,她与魏秀妍一样,是间接杀死永瑢的凶手,此事就如一个巨大的网,将凌若紧紧束缚其中,难以挣脱,也为此,她一直缠绵于病榻上,直至入春之后,才算有了一些起色。
哀家身子无碍,只是有些事情要与皇帝商量。听她这么说,弘历放下心来,挨着凌若坐下后,道:皇额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儿子定然照办。
待得宫人奉上今年新进贡的雨前龙井,凌若道:皇帝,哀家问你,你究竟为何要恕魏家人,是否与令嫔有关
弘历神色一滞,旋即笑笑道:儿子之前就说过了,永瑢之死其实怪不得魏秀妍,儿子当时正在悲痛之中,故而一怒要将他们流放,待得事情过去后,自觉有些欠失妥当,故免了他们的罪;至于令嫔她并不曾在儿子面前说过什么。
在弘历说话之时,凌若目光一直不曾移开过他的面容,待其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徐徐道:皇帝,你是哀家生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先帝在世的那几年之外,你从不曾离开过哀家身边,你说的是真是假肯相,哀家一看便知。
弘历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道:难道皇额娘觉得儿子在撒谎
不是吗凌若抚过银白的鬓角,徐徐道:这么多年来,是皇帝第一次欺骗哀家,究其原因,想必也是为了令嫔,看来这个女子很是了得,居然令皇帝如此相护。
弘历沉默片刻,垂目道:儿子没有欺骗皇额娘,与令嫔更是没有关系。
凌若目光一冷,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沉声道:如此狐媚惑主的女子,不宜再继续侍候皇帝,撤了她的绿头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