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当我猛然觉得我已经发呆了很长时间时,便一转头,看见威利斯望着我,深蓝色的眼睛一一苜蓿的颜色,却好像又要浅一点,如阳光所致上方是长长的睫毛,像悬挂在天上,被老鼠啃了多半的月亮一样弯曲,再往上是头发,它们是亮的,很亮,仿佛被油浇过一般,我才发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他,他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就直眼望着我,如刚打磨好的一件雕塑让技师观摩
我淡淡的笑了笑:“真美“他不以为然的抬了抬头,略有骄傲的说道:“是么?“就在刚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耳边入围了令我近似恐惧至极的声音,铁蹄踏在沙子上的沙沙声两个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骑士!“
威利斯迅速的抱起我来飞奔,朝着村子的反方向跑去,他很机智,也很富有爱,不想让我的家人身处困境可村子的反方向正是克温村让我又想起了那个糟糕的早晨,不如说是,绝望的早晨
就在他快要跑远时,我即将要望不到家的方向的时候,我撕开喉咙,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妈妈一一!,妈妈一一!“随从我们的狗听到了,身子震了一下,那声音实在太大了,仿佛也是它平生听到过的,最大的一声威利斯皱了皱眉,然而有马上松开了
村子的方向,一个破旧不堪,衰败的小屋子里,一个女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哭了
扑哧扑哧的声音,响的非常的快以至于后面的狗腿都跟不上了它有些费力的跑,努力跟紧我们,不再悠闲的把舌头露在外面了,闭起嘴巴,怕咬到
然而在比村子还远的还远的还远的地方一座石头堆砌的塔头里,一个身材矮小但挺直的女人单膝跪地默默地对着眼前坐在高高座位上的一个人说道:“迎接胜利的军队整装待发“随即便鬼魅的笑了笑,让人望见不禁心跳加速女人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巨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惨淡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的下颌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他一挥手“去吧“跪在地上的女人便成了猫的样子,飞快的跑下了螺旋的楼梯走之前还对着墙角那些惊恐的孩子们笑了笑
高塔一直是寂寞的,宁静的,许久才有几句简短而有力的谈话,大多数时间,它都在酝酿新的计划
刚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面向那几个惊恐的男人,他们骑士的外表,让人看起来那么的不符合逻辑他抬起手,在挥落的那一刹那瞬时有好多'不要,不要杀我'之类的字眼,可这些终究是无用的,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落下了,黑暗中多了几具新鲜的尸体他们的面部,从到这里的时候,便是没有过变化的
可是,
可是,
不幸总是会降临的,好像我就是个被诅咒的人一样
人没有马跑得快,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不会走路,而幼小的马驹必须在生存与死亡间做出抉择,如果想活下来,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奔跑
那两个追过来的骑士越来越近了,我不断地回头,一次次的,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他们的面孔再次把头转回前方的时候,我闻到面前的脖子上已经出了一层热热的汗“把我留下吧,你先走“我小声对他说道,可威利斯一听到这话就气了,:“你这是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说完,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感觉骨头挤在了一起,有些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会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两个骑士追上了我们,我明白,我们俩将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死掉,按照骑士的尊严和荣耀,遵循大陆上最久远的传统一一被吊死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两个骑士没有拔出剑,从刚才追我们开始,就一直没有我很纳闷,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渐渐听清了他们在叫喊什么:“喂!喂!停下!停下!“这好像在追赶跑掉的绵羊一样,并不着急因为目标是那样的脆弱
威利斯加快了步伐,可我在这时却说了一声'停下“他惊恐的回望了我一眼,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神情恍惚的望着我,路上是那么颠簸,可我觉得靠在他背上,是平缓的,“停下“我再一次说道可他还是不照我说的做,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做出最后一次警告:“再不停下就“我的眼突然不看他了,看向了空切的前方
他猛地一转头,接着双腿一个急停,连同我一起滚到了地上,就在我们停住滚动之际,那只狗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疲惫不堪的躺在了地上,伸出舌头,一动不动的
我艰难的爬起身来,对着迫近的骑士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们起初还没看清,后来,一个高个子的看到眼前的一切便吓得大叫:“停下!停下!“他的同伴很顺从,两人狠狠的拉住了缰绳,飞快奔跑中的马一嘶长鸣后,把抬到高空的脚跺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一一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塌陷下去很大一部分,就像铁剑戳了一个深深的大口子听人说,一个很有钱但却很残暴的商人正巧赶在了这片地方陷下去的时候踩在这上面,那时他正在辱骂一个办错事的随从紧接着“轰“的一声,他和他那个载满货物的车一起随着这片贫瘠的荒土地跌落下去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有人说他到了地底世界,而有些厌恶他的人却谣言他去了地狱,再也不会回来了当然,这都是猜测,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了,那个洞深的看不见底
待那两个骑士缓过来,便把感激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我:“谢谢你,小孩“我马上明白了,他们是生人,不属于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警惕的目光顿时弱了许多,我打量着他们,银色的尖角头盔,有缝隙的地方供他们呼吸,披着蓝色的长袍护手的铠甲仿佛是柔软的水银,来回在他们的手中流动,高雅中透出了真正的战士才有的杀气
“你们要干什么?“我打算第一时间把这个问清楚,至少死个瞑目
“我们是“皇殿“的武士,随着解玲将军出征,途中到这里休息,见你们两个是流浪汉的衣着,便让我们两个施舍些金钱给你们,没想到却跑的如此之快,他指了指地上累瘫的威利斯恍惚中,他无奈苦着脸笑了笑
“哦,我们不是流浪汉“其中一个骑士听到这个便勒马转身要走,一幅不理睬的样子,露出了以往那高傲的,神采飞扬的面孔他见另一名骑士还不走,便说道:“凯斯宾,还不走吗?“
站在原地的骑士顿了顿,道:“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跟他们说,““咦?什么事,我可要听听“那个骑士又调转马头,幸灾乐祸的笑着转了过来露出一幅看好戏的奸诈表情
我望着那个人,只见他开口了:“解玲将军要召见你们“这话经凯斯宾一出口,那个幸灾乐祸的人便不笑了凯斯宾得意地朝对面的骑士笑了笑:“怎么样,罗普曼?“那个名叫:“罗普曼“的骑士举起双手表示疑惑凯斯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