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已经代替汉斯成为我的贴身近侍,说起汉斯,这小子在攻城中表现优异,一改往日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德性,最后由于苦战脱力而晕倒在战场上。
要不是打扫战场的时候兄弟眼睛尖,发现绞在尸体堆里的他,估计现在丫就是一堆看不出任何特色的骨灰,撒地里肥田的命。
为了表彰他的忠勇,我把剩下的士兵分给汉斯,任命他为维皮泰诺总督,暂时总理一切事宜,孩子乐得屁颠屁颠,接下了这个鸡肋的活。
科勒转过身对会说拉丁语的士兵询问一会,然后向我汇报:“他说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还有两天时间才能到达,这已经是通往布雷萨诺类最近的小路,不过看这天气,今晚应该是难得的晴天,不会有暴风雪,我们要不要持续赶路?”
我僵硬的点点头,颈椎骨骼间晦涩的接合活,像机器零件长期缺油的相互咬合声,弄得我下意识的裹紧大衣,觉得更加冷了:
“走到前面背风的山体后整顿吃饭,然后全员丢掉弓弩和盾牌,轻装简行,宁可跑死马,明天中午前也必须到达布雷萨诺类外围,每个人踩前一个人的马蹄印,别掉队,大部队绝不会为落单者停留,所有人都跟紧。”
千万别怪我太薄情寡义,不懂得蓄养兵力,人都是逼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烂地方,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全都寄托在奥托皇帝的身上,他没有后代,万一挂了,指不定哪个仇视我的贵族上台,那我的下场可就惨了。
绕过山脊之后,大军在一个被风吹成的雪窝边停下,疲惫的士兵就着地上的雪胡乱塞了点吃食,利用难得的休息时间枕着马鞍和甲而眠,完全不在乎地上刺骨的寒冷。
马儿的鼻孔四周结着白色的冰凌,费力的拱开积雪寻找底下枯黄的青草来填饱肚子,看起来很让人可怜,貌似随时都会四蹄一蹬,直接倒毙。
科勒安排了一些士兵站岗,却仍旧不放心地站在高处亲自巡视,我觉得他这完全是多此一举,这种鬼都不溜达的天气,除了我们哪还会有人出现。
嚼着口袋里干巴巴的肉干,我感觉和咀嚼五毛钱一袋的方便面一样,只不过没有诱人的地沟油调节出的香味而已,让人恶心的想要把肠子吐出来。
细细碎碎的小雪在风中凌乱的飘着,恍惚间有种江南烟雨的朦胧,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沉,快要被疲惫压垮的我,终于在马鞍上睡着了。
到规定时间公牛将我叫起,他这一路上一直负责押送小白脸,把他放在城堡我很不放心,带在身边就像把支票揣在内衣口袋里一样保险,虽然还不能最终确定他的身份,但是我已经在心里定好了一个底线价格,到时候看情况发展慢慢讨价还价,无论什么时代,绑架来钱都是最快的。
大军进行了必要的整备,将支持不住的士兵放到队伍的中间,公牛和向导当排头,科勒压阵,最大限度的保证每个人都不会掉队,至少成建制的出现在战场上,而不是都交代给了恶劣的天气。
在经历不堪回首的夜晚行军,和路窄雪滑的艰难跋涉之后,第二天中午我们终于站在山顶,影影绰绰的看到布雷萨诺类教堂顶上的十字架,整个平坦的山坳里到处是不分敌我厮杀在一起的士兵,作为指引的领主旗帜杂乱的相互交织,让人很难从竖立的旗帜上判断战场的胜负形势。
“看到皇帝陛下的旗帜了吗?”
打发走向导,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可是却找不到奥托皇帝的所在,红领巾想做好事却没有要过马路的老奶奶,这不是搞笑了吗?
“我看到巴伐利亚和士瓦本的旗帜在敌人的左翼,法兰克尼亚和黑森在中路,卡林西亚已经楔入敌人右翼太深了,可能会全军覆没,洛林的旗帜到处都有,应该被打散,唯独不见皇帝陛下的旗帜,会不会……”
科勒在前面啰嗦了这么多废话,都在为最后的那句话做铺垫,听他的语气皇帝陛下应该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