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式后,所有贵族簇拥着皇帝陛下和教皇霓下,来到位于罗马城西北小山处的教廷所在地,进入圣彼得大教堂的长方形会议厅。
这里早就被仆人们打扫的干干净净布置一新,征服者们毫不吝惜,用各色鲜艳的彩布和修道院培育的逆时节盛开的鲜花,装饰着古老神圣的建筑,处处彰显德意志帝国的强大。
教堂是由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大帝,在圣彼得墓地的基础上修建的,由一位来自希腊的设计师主持建筑,使用千里迢迢从伯罗奔尼撒运来的昂贵纯白色大理石,历时七年建成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巴西利卡式大教堂。
几百年风风雨雨历尽岁月沧桑,由于圣彼得是耶稣最亲密最忠诚的门徒,是耶稣升天后接过衣钵继续传教的首领,又被后世追认为第一任教皇,所以埋有圣骨的教堂,现在成为教皇驻跸接见外宾的场所。
意大利归附的贵族,和他们的家眷油头粉面的挤在大厅四周,满脸堆笑的向着身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德意志贵族,推销自己对德意志的忠心。
皇帝的禁卫军不苟言笑的顶盔掼甲,身板笔直的站在人群前维持秩序,一些参与战争的骑士,也穿着盔甲站在人群里,不过他们浑身上下凛冽的杀气,与身旁小丑一样滑稽可笑的意大利贵族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意思的场景,不是吗?”
亨利公爵穿着代表自己尊贵身份的红色披肩,戴着一顶制作考究的丝绸软帽,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菜市场一样热闹的大厅对我说道:
“罗马人的后代,已经彻底变成只知道攀比财富和炫耀时髦的软骨头,不知道作为他们的敌人,我们应该感到悲哀还是庆幸。”
我礼貌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新做的海狸皮镶边长袍,这件做工精致的衣服,前后整整花费了五十枚银币,想着在后世动辄全球限量款的意大利纯手工时装,此刻正穿在自己身上,我终于体会到作为贵族的好处。
“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学会怎样侍奉强者,亚平宁富饶的物产和繁荣的商贸,将极大的改善德意志为应付周边潜在的敌手,而日渐捉襟见肘的财政,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准备,彻底征服低地国家也即将成为现实,查理曼时代的盛景即将重现于世,愿上帝保佑!”
亨利公爵听了我的话,不认识一样上下打量着我:“怎么穿上了华贵的衣裳,就突然学会了这么官方的说辞,在贵族圈子里一向被视为传统规矩挑战者的兰迪伯爵,竟然开始时时刻刻把国家荣耀挂在嘴边,不得不说你的剑走偏锋,再一次颠覆了所有人对你的认知。”
“那我就只能感谢您对我的夸奖,愿上帝保佑您,尊贵的公爵大人!”我笨拙的向着亨利公爵行了一个刚刚学会的贵族礼节,滑稽的动作惹得公爵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的,皇帝陛下和教皇霓下准备的时间也太久了,也许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打磨一下新归附的意大利贵族们的傲气,为自己树立权威。”亨利公爵抻长脖子瞅了瞅依旧没有动静的教堂大门,一针见血的说出了皇帝陛下的真实目的。
“呵呵……”
我傻乎乎的赔笑,心里却在想着:妈的智障!打死我也不会说,这主意是我以前跟教皇霓下讲的故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四处张望时,一位衣着华丽的侍从官,举着权杖走到台前,重重的在地上敲击两下提醒所有人安静,然后捏着嗓子用一种极其让人厌烦的尖细声喊道:
“罗马主教,基督行走在世间的代表,众门徒之主的后继者,最高教宗,西方之宗主,意大利首席主教及上帝众仆人之仆人,神圣的教皇霓下驾到!”
说完又用权杖在地上狠狠敲了两下,扬起一片细碎的灰尘。
教皇霓下面带温和的笑容出现在大厅里,头上戴着教宗的三重冕,友好的冲着每一个弯腰行礼的贵族们点头微笑,温文尔雅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人格魅力十分亲和。
随后侍从官又敲击着权杖要求全场肃静,继续喊道:“得到天赐的罗马人的皇帝,东法兰克王国的国王,萨克森公国大公爵,意大利和马扎尔人的征服者,全日耳曼民族的共同君主,永远胜利的奥托三世陛下驾到!”
奥托皇帝身着镶有金边和珍珠的天鹅绒长袍,头上戴着精致的黄金王冠,扶着两名侍从的肩膀,趾高气扬的走进教堂,在他经过的道路两边,贵族和骑士们如同潮水一般弯腰行礼,世间至高者的赫赫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走到大厅上的台子上站定,皇帝陛下环视一圈谦卑行礼的贵族们,然后微笑的冲着身边的教皇霓下点点头,两个人坐在并排的宝座上,这时候其他人才在几位地位显赫的大公爵的带领下直起身子,安静的肃立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接下来的训示。
“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德意志最忠心的勇士和拥护者,也正是在上帝的恩赐和大家的通力合作下,我们最终平定意大利的叛匪,使得这片文明的土地重新沐浴主的荣光!”
皇帝陛下停顿一会,注视着站在最前面的几位大公爵和意大利的大贵族,好像在审视他们脸上虚假的赔笑,被注视的贵族们只得更加卖力的咧着嘴角,陛下满意的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作为这次叛乱的策动者,克雷森蒂公爵将被处死并传首四方,作为他数次辜负德意志的信任发动叛乱的惩罚,所有跟随叛乱的贵族和骑士将被剥夺封地和世袭爵位,并且开除教籍,不再受到上帝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