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继续满脸带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兴奋劲的时候,皇帝陛下忽然在人群中寻找到天然呆正傻笑的我,四目相对的瞬间令我脊背发凉的如坠冰窟,对物极必反的老祖宗至理名言有了直观的体会,两条腿开始不自然的抖动。
我是有多么害怕再被玩死人不偿命的皇帝抓了送死壮丁!
“听说在布拉班特遭遇战中,奈梅亨使用了一种神秘的燃烧物,打败了诺曼底的重骑兵,现在是你该为自己的封君做点什么的时候了。”皇帝陛下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我自己主动奉献。
乃乃的,原来在这算计我呢,好在没有在之前露富,我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调整了下表情,哭丧着脸抱怨:“陛下,您说的那种火油我确实有,但它是炼金术士,从圣人的遗骨幻化成的y体中提炼出来的不灭之火,只有那么一点,都被用在了战场上,现在我只有这最后的一小瓶留着防身了……”
说着,我从腰带上解下自己随身带着的火油瓶,双手奉上解释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可以摸着胸脯对上帝发誓,确实是再没有剩下的了,真的十分遗憾,陛下。”
奥托皇帝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像是沉迷于它圆润的造型,半天没有回答,弄得我后背一阵阵恶寒,生怕他老人家气不顺派人跑到营地乱搜,翻出来压箱底的存货会不会暴跳如雷的因为欺君之罪剁了我。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许多人的目光不停地在我和陛下脸上来回游移,仿佛钟表的摆针,转动的很有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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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比萨城外,玛多纳平原……
基督纪年999年2月15日……
太阳正在肆无忌惮的挥洒自己的热量,闷在铠甲里的每个人就像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从里而外的发臭变质,散发出令自己都恶心的味道。
我勉力约束住自己胯下兴奋异常的战马,终于让它不再焦虑不安的踏动着地面,扬起干燥的灰尘,但是它鼓胀的鼻孔仍旧显示出内心中跃跃欲试的劲头,这不是一条简单的马缰能够控制得了的。
作为皇帝中军的跟随人员,麾下的奈梅亨士兵都被打散建制重新整编成萨克森联军,自然与平时形影不离的公牛和科勒分开。
我主要负责指挥一支一百人的骑士部队,担当皇帝中军左翼前区的防守任务。
胯下的这匹新战马是昨晚汉诺威伯爵派人送来的,他觉得我原来的战马,实在不太适合继续担任骑士的坐骑,用伯爵的话说:“那分明就是一匹换了毛色的驴子!”
这匹战马据说是纯种丹麦马,继承那些在北方冰天雪地里刨食顽强生存下来祖先的优良基因,从它高大的体形和漂亮的肌r线条,我能猜到它披挂上阵时英姿飒爽的模样,却没有想到它如此的嗜血好战,一听见鼓角争鸣便按捺不住的想要扬蹄驰骋,恨不得跑到所有同伴的前面去炫耀自己的神俊,骑术不精的我为了控制它可是伤透脑筋,差点拽折了手中的缰绳。
卡林西亚公爵和巴伐利亚公爵的军队,果然被陛下派去做前锋,除惩罚他们昨天在御前出言不逊相互争执之外,也希望能培养默契,消除彼此的隔阂。
巴伐利亚的重步兵排出一字长蛇的三排重叠战线,两翼由卡林西亚的马扎尔轻骑兵负责保护,各个公国的弓箭手都被集中起来,编成统一指挥的几个方阵,不远不近的缀在前锋阵营之后,随时可以提供相当火力的支援,保护方阵的正面不会受到伤筋动骨的攻击。
对面意大利贵族组成的联军,至少在人数上还是比较可观的,人挤人铺天盖地的堆满面前的平原,他们阵中飘扬的旗帜招展着遮天蔽日,武器的反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远远望去恍若神兵下凡,这可能就是他们为什么有勇气胆敢一战的原因。
叛军的主力是由各个城市的公民组成的长枪兵方阵,好比后世预备役的民兵,瞬间就能爆出不少,他们举着意大利长枪兵特有的标枪式长矛,像他们的祖先古罗马战士那样在敌人冲锋时集体扔出,瞬间给对方造成巨大的杀伤。
庆幸的是,平原作战最为忌惮的骑兵叛军并没有多少,就连凑齐一次反冲锋的人数都不够。
“上帝保佑!看起来敌人不是那么的难以对付,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