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后第一个1000年面前,人类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战栗和对未知的惊恐。
这就像2000年到来时,地球上四起的末日谣言一样,人们观测到拖着长长尾巴的可怕彗星,横扫天际,新世纪的太阳被传说为永远不会升起,上帝的审判即将到来。
但是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会上天堂呢?
尤其是那些身无分文的贫穷农民,在人间的经历告诉他们,即使想进天堂,也是需要贿赂天使的门票的,于是乎人人自危的惶遽社会,造成宗教的疯狂扩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马上到来的灾难担忧。
平时吝啬的领主们,纷纷慷慨的布施教会,虔诚的祷念圣训,骑士们停止相互间的征战,也收起声称为上帝而战的宝剑,焦虑不安的躲在乡下城堡里,算计自己杀过的人命,只有教廷是最开心的,上帝的仆人忽然发现,自己在全欧洲都获得了,比皇帝还要权威的影响力,甚至远达蛮族居住的北方冰原。
也有一些头脑灵光的骗子,天生不怕什么上帝的诅咒,利用这个真正千载难逢的机会,到处兜售自己愚弄人的把戏,摇身一变成为睿智的先知和救世的圣人,在愚昧的领主和农民中间大行其道。
新的千年,上帝并未降世,撒旦仍旧横行人间!
英格兰在北欧人的y威下瑟瑟发抖……
德意志皇帝被波兰大公包围在布拉格颜面扫地……
中亚强大的萨曼王朝永远的成为历史……
东方遥远的宋朝,正疲惫不堪的与北方强大的邻居契丹辽国作战……
貌似地球上所有人过得都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的人不包括我,如果排除严冬的寒冷和窝在茅舍的憋屈之外,这个冬天过得还算惬意,靠近海洋的诺伊施塔特气候湿润温暖,皑皑白雪虽大却未到封门的程度,蜷在烧着木头柈子的火堆前,品着杂质颇多的蜂蜜酒,欣赏两位赤身斯拉夫壮汉表演惊心动魄的摔跤,心情可想而知。
此刻的我正嫌恶的把沾在靴子上的泥水甩掉,然后伸进旁边化成颗粒状的融雪中间抹了抹,这才舒展开扭着的眉毛。
雅罗斯拉夫带着几个自己部落的战士在前面开路,看到公爵大人矫情的样子都不屑的撇撇嘴,他们蹬着动物毛皮混乱缝制的鞋子,那样式跟山顶d人博物馆里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足见他们生活水平的滞后程度。
天气转暖,窝在城堡一冬天的我,便受不了继续呼吸,被不守规矩的斯拉夫人打嗝放p弄得浑浊恶臭的空气,提议出城打猎。
寻找些刚刚苏醒动物的新鲜r食打打牙祭,顺便活动活动生锈酸涩的筋骨,得到众人的一致附和。
于是就有了我踩进泥巴的一幕,春暖花开意味着万物复苏,却并不表示奈梅亨的第二批军队即将到来,化冻造成的泥泞,会让本就崎岖的道路更难通过。
尤其是满载物资的大车,差不多寸步难行,时不时的料峭春寒也不利于长途运输,我们还要再熬过一个多月的漫漫时光。
“嘘!”
雅罗斯拉夫突然伸出右掌做个停止的手势,所有人立刻噤声不言,像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雅罗斯拉夫俯身扒拉开地上的枯草,融着雪水的湿泥里有一个不易为人察觉的脚印,常年生活在林海中的斯拉夫人比较敏感,很快辨别出脚印所代表的动物。
“是熊!”雅罗斯拉夫身边的另一个人说道。
他探出手指试了试渗满融水的掌心深处,仔细的用指肚搓着:“从掌印的深浅和积水程度来判断,应该是一头刚刚冬眠醒来的公熊,才离开不久,它的巢x应该在附近。”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