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发动一轮进攻?”
别那么执拗,少年,被偏执蒙蔽的双眼看不到让事情柳暗花明的窍门。
“士兵们都准备好了,只要能顺利渡过护城河冲到城下,我们绝对有办法突破城墙!”
我默不作声没有回答,就现有的条件来说,圣天使城堡简直无法攻克,强行进攻只会损兵折将的碰一鼻子灰。
“把城堡团团围住,咱们进不去,也别让敌人轻易的出来。”
恐怕敌人压根不想出来:“走吧,咱们要抓紧时间去办另一件事情,梵蒂冈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我希望得到一切顺利的消息。”
“教堂的问题不大,出逃和躲起来的神职人员一抓一大把,全都乖乖地束手就擒,但是……”
罗洛拖着长音观察我的脸色,要是两件事情都办不妥当,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圣座枢密院人去屋空,红衣主教跑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们还带走了教皇加冕必要的圣器……”话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早想到了,穿红衣的人也就这点出息,以为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没关系,这些都是形式,有人在就办得成事,毕竟梵蒂冈握在咱们手里。”
我漫不经心的眨了眨眼睛:“接着按照计划安排吧,明天会是具有非凡意义的一天。”
是对神圣的延续亦或传统的背叛,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说词,但这就像围在大象旁边品头论足的蚂蚁,叽叽喳喳的再欢,大象甚至都看不到他们。
“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学会利用现有的优势达成最大的效果,因循旧路往往不是好办法。”
“唔!”
罗洛现在似懂非懂的表情越来越像当年的公牛,这说明他开始习惯接受和思考,而这两者正是成长的关键。
回到驻跸的宅子天色已晚,我忙得没心情用膳,罗马的事情乱糟糟一团让人理不清头绪,不过总得抽丝剥茧一点点把它们弄干净。
忙碌是成功者的标志,也是无可奈何的宿命,我用这两句话激励自己,同时望向端着一盘葡萄进屋的罗洛。
“大人,厨房预备了葡萄和干面包,您可以简单吃点。”他把盘子稳稳当当的摆在我面前的桌上。
“曼蒂尼斯-塞尔吉乌斯来了吗?”我揪下一颗还沾着水珠的葡萄,放到嘴边浅浅的吮着。
“下午便来了,已经恭候许久。”
罗洛往我跟前凑了凑:“伊斯皮大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抓过来,听说他顺着密道逃出城外,要不是有人告密差点登上出港的货船,可惜就在码头被逮个正着!”
“又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们的草包脑袋里塞满道貌岸然的忠诚和信仰,要是真的信仰忠诚也罢!”
忠诚是忽悠傻子的灵丹妙药,而信仰则是麻木愚民的千金良方,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攀附在权力和利益这对王者的脚下,遗憾的是历史上永远不缺傻子,也处处可见愚民。
“那就再晾他一会好好反省反省,等我吃完这串葡萄。”
说着,我捧起盘子走到临河的凉台凭栏远眺,越来越黑的天幕已看不清圣天使城堡的轮廓,但攻守双方燃起的篝火却格外清晰。
台伯河水静静地流淌,似乎从上帝创世以来再未改变过,我迅速填饱了肚子,盯着河水突然冒出个绝妙的主意。
“罗洛,去找些人来把河岸这边垫高……”
我比划着对岸修建整齐的岸堤:“然后命令围城的部队撤到高处。”
他抻着脑袋跟随我手的动作观察半天也没听个所以然出来。
“把河岸这边垫高的话,拐弯的河水便无法顺着低处继续倾泻……”
他恍然张大嘴巴:“我懂了,您这是要迫使河水倒灌,冲垮敌人的城墙!”
“不!”
罗洛的思路是对的,不过有所偏颇。
“圣天使城堡如此坚固,这点河水肯定起不到作用,我还另有目的,你看!”
我指了指远处影影绰绰的城堡:“敌人仗着储备充足想同我们死磕,我就逼他们自己出来投降,河水一泛滥城中的水井必然受到污染,到时候疫病流传开来,叛军还有能扛得动长矛的人吗?”
我歹毒的主意听得罗洛一愣一愣的,他从没想过一条再寻常不过的大河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在他眼中台伯河是阻止大军合围以及保护敌人的障碍,却经我巧计摇身一变成摧垮叛军的利器。
“去叫人把曼蒂尼斯带进来吧。”
我制止了他想说更多话的意图,走回桌边随手翻检着堆积的几份文件,每个图形各异的启封代表着不同的家族。
“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