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九娘一身红衣，虽然依旧美貌非凡，但脸上已经有了倦容。三千青丝有一半化为白色，让她显示出几分颓然。
除了应九娘，宫殿中还有妖灵山三司的司长，石关、英行以及叶城从未见过的两名精怪，一名象妖，一名虎妖，此时都在打量着自己，各怀心事。
应九娘脸上无悲无喜，面容淡然。轻轻一指，便有一张蒲团落到叶城身边。
“叶公子，请坐。当日你说要荡平妖灵山，我本以为你只是戏言，没想到居然真的成真了。”
“大势所趋，我只是让其提前罢了。”
“好一句大势所趋。百年修行，被这大势碾压成这样，天道果然不公。”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道哪里不公，就连精怪都有一丝修行余地，你又有何不满？”
“那我为何落到如此境界！”
应九娘怒吼一声，整个宫殿都在簌簌发抖。站起身，她长发飘起，宛如修罗，完全不复曾经的温柔与典雅。
“因为你立的意不是自己的意，立的道不是自己的道，而是关雎才子的。走别人的路，或许会一帆风顺，但一旦走到前人的尽头，只会像你这般。”
叶城难得的没有调侃对方，而是起身正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应九娘。
看着这眼神，应九娘长发缓缓落下，叹息道：“太像了。不对，一点都不像。叶公子，我且问你，人妖共存，真的不可能存在么？”
“以前有过，现在不会有，但未来一定有。”
一模一样的回答，却让应九娘听出了不同的味道。浅笑一声，应九娘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这妖灵山，从头再来？”
“娘娘明鉴。”
应九娘闭目不语，叶城也不再多言，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忽然间，妖灵山外狂风大作，庞大无比的流云阁如同岛屿般飞速驶来，落到妖灵山上方。灵器法宝的灵能波动四散开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灵器运转时特有的波动。
随后，白千羽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冷冰冰的话语带着无上威严响彻四方。
“我乃儒门弟子白千羽，请应九娘还我儒门圣书。”
随后，百位儒生的声音一同响起，如同海啸般铺面而来，齐声唱道：“还我儒门圣书！”
有流云阁这件灵气加持，百位儒生一同发声，妖灵山的迷雾大阵都有所松动，破开一层迷雾。但马上，迷雾又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盖住了妖灵山。
应九娘依旧不言，依然在闭目沉思。外面山崩海啸，但她却熟视无睹，依然沉静。
终于，应九娘睁开眼睛，眼中仿佛有星辰流转，荡漾着静谧的光芒。
“我不会退的。儒门要战，那便战！这本《论语》，我绝对不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