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荷尔蒙和多巴胺的味道。陈景辉内心想。
“这个世界很残酷。”星彤冰突然低声说:“十五岁的孩子就见惯了死亡,能轻易把别人的头割下来。还有修行者以截杀其他修行者,获取他们的灵气为生,甚至把人当工具,当消耗品。”
“是啊。”陈景辉发出同样的感叹,他本想说我们的世界在以前也一样,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在交谈,不是用打字联系,有可能被偷听,立刻改口道:“世道太苦,和宗门里完全不一样。”
“宗门里除了师父,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没想到才见到其他人不久,就……必须和他们战斗,必须去杀死他们。”星彤冰接上了陈景辉的话。
“当时我要出手杀了那个劫匪,还是你抢先我一步把他杀了,是不是内心想着,不想让我的手沾血?”
陈景辉说:“可能……我潜意识里有那个想法吧,当时没想太多,直接就杀了,直到看到他的人头被提到我面前,我才知道我真的杀了人,不是僵尸,也不是……假人。”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这方面的道德洁癖。只恨他死得太快,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便宜他了。”陈景辉安慰着星彤冰:“应该把他抓起来,让受害者的家属,朋友看着他接受审判,然后被处以死刑。不这样他们不足以出气。”
“嗯。”星彤冰换了个话题:“艾巧云也很可怜,她本来被我们救了,内心一定是觉得活了下来,可才感到希望,又知道自己要死了,这希望反而成了最大的绝望。”
“至少她还能回去见父母一面,能好好过最后一段时间。”陈景辉安慰着星彤冰。
“父母……”星彤冰低声念着这个词。
陈景辉这才意识到,星彤冰是没有父母的,他有点怕自己的话戳到了她的伤心处,有点后悔。
但话从口出,收不回来了。
“师兄,我想躺着睡。”星彤冰说。
“诶,这里怎么躺,座椅也放不下来。”陈景辉说。
“横着躺可以吗,膝枕!我想试试。”她语气突然加快,有点兴奋。
“我答应你,等之后你也可以试试我的,怎么样怎么样?”
陈景辉没法拒绝,点头答应了。
星彤冰迅速倒在了陈景辉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尝试入睡。
看着女孩漂亮的锁骨和下方若隐若现的曲线,陈景辉感觉自己有点压不住枪了,把之前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给她盖上,内心想着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还是有点难睡着。”但星彤冰似乎不想放过陈景辉:“师兄,给我讲故事吧,随便什么故事都行,最好是我记忆里没有的。”
“啊,这个我想想……”陈景辉思考着,得想个星月没有灌输给她的故事。
好像想不到,星彤冰的“量”绝对比你自己高。
“从前有三只……”
“听过啦!”星彤冰抗议道。
“三只小鸭!”陈景辉恶狠狠说:“其中一个长得很丑,后来她爱上了来养猪场视察的王子。”
“为什么是养猪场?”星彤冰好奇地问。
“养殖场,都差不多。”陈景辉说:“她很灰心丧气,但是同伴鼓励他,说丑小鸭如果找到了女巫,在女巫的帮助下,可以变成天鹅,这样王子就会喜欢她。”
“也听过了。”星彤冰撇嘴。
“找到女巫后,女巫告诉小鸭子,鸭子和天鹅是不同的物种,变不了的。不过如果鸭子舍弃自己的声音,女巫可以让她变成人类,参加王子的成年舞会。”陈景辉持续瞎编着。
“也很耳熟。”星彤冰说。
“在那一天,鸭子变成了人类,穿上了舞鞋,坐上了前往王宫的西瓜马车。”
“为什么是西瓜……”星彤冰说。
陈景辉说:“因为当时是夏天,只有西瓜,舞会上,王子被鸭姑娘的漂亮和舞步折服了。”
“我知道,变成泡沫了是吧?”星彤冰说。
“但王子发现,鸭姑娘的舞蹈根本停不下来,原来那是女巫的诡计,她给鸭子的舞鞋是穿上后会一直跳舞的红舞鞋。”
“好坏的女巫。”星彤冰似乎被这乱缝合起来的故事吸引住了:“最后呢?”
“最后。”陈景辉说:“王子让卫兵砍断了鸭姑娘的脚,阻止了红舞鞋的效果,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好耶。”星彤冰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随后,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睡着了。
陈景辉看着女孩的脸,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意识到,星彤冰虽然拥有很庞大的知识和各种技能,但就经历和记忆而言,她还是个小孩子。
他的嘴角渐渐勾勒起来,内心对她说了一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