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道:“权将军息怒,这令牌还不能确定是李过将军。即便真是他的令牌,也不能证明一定是他做的。也许有人嫁祸于人,陷害李过将军也说不定。”
“证据确凿,你还帮他说话?”刘宗敏想起刚才牛金星支支吾吾,极为生气。
“这么重要的线索,丞相为什么到现在才说?”高一功有些疑惑,插了一句嘴。
“此事事关我大顺的几位重臣,臣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故等陛下来了才拿出来,请高将军莫要见怪。”
牛丞相分明是担心老子嘴巴不严,枉老子给你帮忙!
高一功很是不快,不再理睬。
“汝侯不要动气,你刚有些好转,还是要心平气和。如果刺客真与李过有关,朕一定严惩,绝不姑息,为你出口气。传李过速来此见朕!”李自成沉吟半响,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决定不容易,他有过很多女人,说也奇怪,但从来没有一个子女,便把李过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为了保证李过安全,他一直把李过带在自己身边,基本上不让李过上战场,仅有的几次也是在战斗胜负已分的情况下,带着李过溜达一圈,见见世面,打扫战场,捡点战利品。
李过自然没有战功,他照样提拔李过当上制将军,军中对此颇有微言,他一笑置之。他甚至想过,如果自己以后再没儿子,皇位就传给李过。
不过行刺刘宗敏这事过于严重,如果真与李过有关,绝不能听之任之。当然他也没把话说死,只说了严惩,至于什么是严惩,到时他说了算。
总之,李过是绝对不能死的。就算刘宗敏不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与父子之情相比,兄弟之情又算得了什么。
传令的侍卫前脚刚走,吕一飞象风一样进来了,“末将参见陛下,见过牛丞相、高将军。”
“一飞,你来得正好,刺客之事已经清楚了。”刘宗敏得意洋洋。
吕一飞暗暗称奇,除了自己,他不相信另外有人知道刺客的身份,佯作不解,“不知这刺客是什么来路?竟敢行刺权将军?”
“刺客便是李过。”刘宗敏毫无顾忌转述了刚才的议论,完全不顾李自成已经脸色阴沉。
“启奏陛下、权将军、牛丞相,昨夜行刺权将军绝对不是李过。”
“好你个吕一飞,胳臂肘竟然往外拐。老子没看出来,原来养了条白眼狼。”刘宗敏怒不可遏。
“将军息怒,据末将推测,行刺权将军的是崇祯。”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刺客会是崇祯?就他那个窝囊废,手无缚鸡之力,能行刺老子?”刘宗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末将虽不知道原因,但崇祯的确会武功。”吕一飞始终恭恭敬敬。
“可有凭据?”李自成倒是一脸期盼。
“末将不敢欺君,证据就在这里。”吕一飞一挥手,一名军官打开一包东西,原来是一些刀剑,还有四片残刃。
“末将搜查皇宫的时候,在一所院子发现了崇祯的踪迹。”吕一飞一一禀明潇湘别院里的情形。
李自成沉默半响才道:“听你所说,墙上的血字是崇祯所写,这女子是崇祯的妃子,只是你如何能断定院子里的尸体是崇祯所杀?”
“启禀陛下,人死后一天之内,尸体会变得僵硬,这女子和院子里这些人的尸体几乎一般僵硬,血迹干涸的情况也几乎一致,应同时死于昨日午时。末将推测,这几人杀了崇祯的妃子,崇祯便将这些人全杀了。”
“崇祯竟有如此武功?一人连杀七人?”刘宗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这些人不是崇祯一人所杀,他至少还有一个帮手。”
“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刘宗敏已经迫不及待了。
“末将检查了这七具尸体,伤口都不一样。其中三具尸体,致命伤在胸口,伤口的形状几乎一般大小,应该是被剑所杀。”
吕一飞顿了一顿,接着道:“另有两具尸体,致命伤分别在胸口和后背,伤口也是相同形状,却比剑伤大了一些。很明显,杀人者用的是刀,故末将认为至少有两人。”
高一功忙问道:“你又如何得知崇祯就是刺杀汝侯的凶手?”
“高将军请看,现场一共发现了八柄刀剑,其中一刀一剑被人削成四段,从刀剑的断痕来看,切口平滑。院子里还有一具尸体,双腿齐膝盖被砍断,创面极为平整,杀人者所持的应该是神兵利器。”
“对了,老子的长刀被这人一剑削断,说明刺客和潇湘别院的杀人者是同一人。”刘宗敏恍然大悟。
“权将军所言极是!而且据权将军所言,刺客中等身材,从潇湘别院墙上血字的高度来看,崇祯也是中等身材,故末将断定刺客便是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