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暖淡淡一笑,竟翻身跃下藤笼。他四年前在赤沙河上,红衣女子所伤,本就心脉损,刚刚右胸捱了一掌,引发内伤,时倒挂许久气血逆行,又逞跃下四丈藤笼,顿觉眼冒金星,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他摇摇晃晃的走到笼中,拾起银锭塞入怀中,踉踉跄跄的走下台阶。
浑浑噩噩中,不暖感到身子火烧火燎的,时而像是架在火焰上熏烤,时而又像是拄着拐杖行走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跌跌撞撞,踽踽独行。他浑身痛楚,感觉迷迷糊糊的一在走着,却睁不开眼睛。
不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神,他睁眼一瞧,绿的一片,揉了揉眼,才发觉一张脸凑到面前,他心下一惊,腾地坐起,忽觉浑身疼痛,了胸口裹着厚厚一层白布。环视屋内,大书柜,圆桌圆椅,俨然是自己的房间。
不暖诧异的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见他睁眼,似乎吃了一惊,见他坐起身来,又惊喜不已,咯咯笑:“醒啦?饿了吧,来,喝点瘦肉生粥。”转身从桌上端起瓷碗,用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气,递到他嘴边,不暖不禁心头一热:“这一觉醒来就有人喂粥,还是这个面白如玉的姑娘。”肚中确实饥饿,要张嘴去吃,忽又生出疑惑,苦笑:“是哪来的?”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水双双走了进来,不暖身子一动,叫了声“娘”,还没起身,心口疼痛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水双双快步走上前,坐在床沿,柔声:“暖儿,动,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娘都吓坏了。”不暖讪笑:“娘,不暖又让爹和娘担心了。”水双双白了他一眼,佯嗔:“大前天山头扶着来,满身是血,都去了大半,爹娘能不担心。”说着,拍了拍身边姑娘的肩膀,笑:“暖儿,可认得。”不暖揉了揉眼,定睛一,姑娘身着一袭绿色布衣,约莫十四年龄,黑长的头发,鹅蛋脸上双目大圆,右侧眉角隐隐淤青,索一阵,摇了摇头,苦笑:“娘,不暖实在认不出来。”
姑娘脸上一红,低垂着头深感羞愧,随又用眼角偷过来,见不暖望着自己,又忙不迭低下头。水双双掩嘴笑:“忘了大前天,在青叶茶楼”不暖又惊又疑,截过话头,疑:“难不成是妖婆毒的小叫化子吗?”水双双眉开眼笑,点了点头,笑:“叫元小沫,已无家可归了,娘便领到家里来了。”不暖在家十多年,甚少与外人来往,时见元小沫举止端庄,温柔细心,心中自然生出亲切感。不暖:“怎到亚扎城来?怎会落街头呢?”元小沫耳中听着,却不急着复,舀起瘦肉生粥,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元小沫喂不暖吃了半碗粥,于是把自己的身遭遇娓娓来。来是拔法城人,姐姐黑刺掳去折磨致死,爹娘为了掩护逃跑,也死在他们手上。一会儿说黑刺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会儿斥责炎凉,一走来,尽欺凌。不暖涉未深,心中感伤身可怜,痛恨黑刺为非作歹。水双双听元小沫说罢,伸臂将搂入怀中,连连叹息。
水双双握着手,目中充满爱怜,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小沫,在上已举目无亲,又这般柔弱,落江湖要人欺辱,不如给我女儿吧,我会好好照,不让吃半点亏,答不答应?”。
元小沫腾身站起,跪拜在地,上齿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泪水,:“女儿元小沫,拜见娘亲。”说着,又连磕了三个头。
水双双心中喜爱,连忙扶起,笑:“小沫,不用多礼。”元小沫不迭叫:“娘亲,娘亲!”喜极而泣,伏在腿上号啕大哭。